,总是扑进对方怀里后仰头笑笑,然后又埋进他的颈窝,悄悄嗅着雅竹淡香……
又或许那弥足珍贵的岁岁年年,霍少煊挺直的背脊和高大的身形早已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像是诅咒又像是恩赐,时而令他喘不过气,时而又让他得以慰藉。
但是霍少煊冷着脸让他滚的那天,他没办法像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一般赖在门口不走,他身上还有需要自己挑起的重担。
“霍少煊”这三字,在他口中由温柔变得冰冷。
每每心中想起这人,随之而来沉甸甸的重量都告诉秦修弈。
他没放下,他放不下。
那夜对方哭着唤他“幺秦”时,突如其来的喜悦像是一把火,他一面憎恶自己,一面又享受贪恋着对方的在意。
这一切都像是荒诞可笑的独角戏,自始至终动心的人,只有他秦修弈而已。
霍少煊身上揣着的秘密,如今自己难以窥视,更何况朝堂之上各方明争暗斗,自己根基不稳,整体局势不容乐观,想要打破僵局,慢慢收拢自己手中的线,就得先除掉一些缠绕的水草,如今还缺一个能引着鱼群方向的“饵”,让那些嗅觉灵敏的家伙,自己浮出水面。
比方说,尚在牢狱之中的户部尚书,潘大人。
当初母后的死疑点重重,那绣着“渊”字的手帕给他敲了一记警钟,只渊帝一人,不会有如此手段。
能毁尸灭迹到这等地步。
他怀疑多年却又觉得荒谬的猜测,恐怕即将见分晓了。
如果霍少煊这次仍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么收网之时,他也不会再讲究什么君子之道,豢养一个背叛自己的文臣,这点骂名,他倒是担得起……
突然,秦修弈垂眸望去,碗里多了一块清淡去刺的鱼片。
霍少煊见他面无表情地发呆半晌,难辨他心中所想,终究还是用干净的筷子给他挑了鱼刺放进碗里,嗓音淡淡的,“待会儿饭菜就凉了。”
秦修弈一口郁气不上不下,闷声用膳。
即便如此,他也顶多在豢养对方时换个风水较好的宫殿,仅此而已。
碗里又多了块红烧肉。
......嗯,再离自己的寝宫近一些,不能再多了。
第40章 梅开二度
烟秋楼,大堂高台之上,一位说书先生正拍着折扇,讲着大家津津乐道的故事。
远离喧嚣的三楼雅间。
秦修弈和霍少煊早早便到了,静等着诸位“兄弟”到来。
老实说霍少煊也有些好奇,秦修弈会结交什么样的……
“覃兄!”突然,门一下被人拍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霍少煊见识过大黑,此刻目光还算平静,但很快,他就无法平静了。
此人左边腰间挂着两个小巧的秤砣,右边别着撑杆,眼角一道细长刀疤,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第一谋士的弟子,刘冶,江湖人称“刘不亏”。
他生性古怪,无论何事都要权衡,将心中所想比量成秤中之物,再做定夺。
只是此人隐世多年,为何会与秦修弈相识?
霍少煊勉强微笑。
“刘兄。”秦修弈立即起身,握住对方的手,眨眨眼,“几年不见,愈发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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