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氏也没幸灾乐祸太久,因为李嗣源这一折腾,本来就在生病,结果小病变大病,王氏只好收拾东西,去兴圣宫侍疾了。
*
由于李从荣折腾了这两出,实在有点挑战群臣的神经,再加上皇帝病了,朝堂上,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就连政事堂,都清闲了。
林从就又跑来上课。
屋里,林从和冯道正在对弈。
林从捏起一枚黑子,落到棋盘一处空位,“先生,您说爹素日对二哥要什么给什么,也很明显在为二哥铺路,为什么就偏偏对立二哥做太子一事,如此抵触?”
冯道执白,随手落下一子,“陛下,并不想立太子。”
“我知道爹不想立太子,毕竟这次的事看着是何泽提的时机不对,可爹反正也太大了,明显就是真心不想立太子,可爹之前又是给二哥兵权,又是追封夏氏,明显是打算立二哥做太子,总不能真因为何泽提的时候不对,爹就改主意了吧!”
冯道摇摇头,“我观陛下对秦王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觉得也是,爹之前在兴圣宫弄了那一出,结果昨天二哥进宫问安,爹见到二哥还挺高兴的。”
“陛下对秦王,仿佛不似皇家父子,倒像寻常人家老父对于儿子,确实是真心爱护。”
“就是,所以我才想不明白,爹一边给二哥铺路,一边却死活不立他做太子,这是何苦来。”
冯道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困惑,“此事,我亦想不明白。”
林从诧异地看着冯道,“先生,你也想不明白?”
“那日兴圣宫发生的事,我在当场,我清楚的看到,陛下对立太子一事的抵触很强烈,并非只是何泽上奏时机不对的缘故。可立太子这事本也就是朝廷传承惯例,按理说以陛下待秦王之心,立为太子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也很是疑惑,陛下为何对立太子一事如此抵触。”冯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在外面轻轻叩门。
林从和冯道停下,小黄门推开门进来,递上一张纸条,“冯相公,陛下让传来的。”
林从还以为他爹传了什么重要的口信,正打算回避,却不想冯道打开看了一眼“无妨,不是机密”就提起笔,直接在上面写起来。
林从听到不是机密,就没动,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爹特地传什么来,结果一看才发现。
他爹居然传了纸条问一个成语是什么意思。
林从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前世监考考场,学生在传纸条作弊。
林从顿时哭笑不得,问冯道,“爹这是真在传小纸条啊?”
冯道写完,就递给小黄门,随口说:“之前我给陛下做端明殿学士时,陛下看书,遇到看不懂的词语成语就会抄下来,来问我,后来就成了习惯了。”
林从没想到还有这事,他以前居然都没发现。
林从刚想打趣两句,突然愣住了。
他爹大字不识几个,遇到个词都要做小抄偷偷问宰相,想到他爹那句,“群臣嫌朕老,撵朕去河东养老”,林从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想法:
他爹不会以为立太子他就要退位让贤,压根没明白立太子是什么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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