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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与渊猷在考虑的是同一人。”

王琅不由大奇:“他连长豫兄长那里都探过口风了?”

王允之瞥她一眼:“当心他在诈你。”

王悦忍不住莞尔:“我来之前确实不敢妄语,但既然渊猷与山山已经在考虑,那么我想应该就是谢家三郎了。他之前写过一封信给我,说的是牡丹生长到一定程度,需要进行分枝,然后才会开得更加艳丽繁盛,还附上了分枝之法,我没有回他,不过那封信文采不错,无怪阿父想授他佐著作郎。”

王琅心想晋朝这些名士讲话真是太过隐晦,唯一的好处大概是话不说开,外人完全听不懂,即使拒绝也不伤情面。

反正她是没看出牡丹分枝和谢安想娶她之间有什么关系,估计王悦本来也不太肯定,直到今天上门才确认了他的意思。

想想同为琅邪王氏,婚姻之事也该问问对方的意见,王琅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直言道:“长豫兄长猜的不错,确实是谢安,不过我不准备答应。”

王悦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他已经与山山定情才敢来写信,难道竟是一厢情愿?”

王琅迟疑了一下:“也不能说是一厢情愿。”

王悦道:“其实我原本也考虑过山山的婚事该如何办。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立功之后向圣上请求旨意,仿照天家招驸马之例,为山山招一个人来尚主。异姓封王有禅代之忧,封个县主总没那么大阻力,甚至不实封,只仪同县主即可。”

公主是皇室血脉,相当于君。驸马不能说娶公主,只能说尚公主,就是因为驸马是皇帝的臣子,公主是皇帝的血脉,对外姓而言相当于君,臣不能娶君。

他说到这里,王琅和王允之都相信他确实认真想过这件事,并且想出了一个可实施的方法。

“不过如果是谢家三郎,事情就简单多了。我记得他籍在会稽?”

最后一句问的是王琅。

王琅轻轻点头:“是在会稽。”

王悦一拊掌:“善。”

王允之睨他:“善在何处?”

王悦笑道:“渊猷何必明知故问,山山即将授会稽内史,以后便是会稽郡民的官长。谢家那位小郎拒绝了阿父的征辟,谢尚书又没有爵位给他继承,便是一介白身。一旦约为婚姻,一个是郡官,一个是郡民,难道还能让民越过官吗?到时候便比照驸马尚主之例,礼仪上略作降等,总不会在地位上使山山落入下风就是了。”

王琅轻轻“啊”了一声,听懂了他的意思,但不确定世人是否会认可他的逻辑。

只听王悦继续道:“此事也不算创举,几十年前就有过先例,而且不是偏远之地、蛮夷之民,而是就在徐州,约婚双方都是士族。”

女子为一州刺史的先例,经过谢安的宣扬,如今已经算世人皆知。但那次事迹并未得到官方承认,而是州郡吏民的私自推举,李秀本人出身蜀地士族,但宁州在晋人看来约等于蛮荒之地,和王琅的情况毕竟不可同日而语。

婚姻虽然是两姓之间的私事,但对士族来说,是与仕宦同等重要的大事,用偏远地方的例子难以让人信服,因此王悦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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