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阿妩的性情断不会如此。唯一一个敢在他院门前大喊大叫的,只有那个自恃家世、行事无状的外侄女罢了!
罗鸿在心中记了一笔,却听身旁的年轻男子道:“既然国公家中有事处理,谢某不便打扰,便告辞了。”
这话好似一道晴天霹雳,罗鸿慌了,连声挽留:“已近晌午,世子不如用顿便饭再走。”
谢蕴摇头:“国公不必破费了,母亲已为我留了晌午的饭。”
只这一句,罗鸿再说不出话。
他天大的面子,还能越过镇国长公主去?
国公爷的额角落了一滴汗。淮安王世子好容易来府上一趟,坐了不过一刻钟便离开,也不知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
但他再不愿也无法。
只能一边送人出门,一边狠狠给郑月秋添了一笔。
“世子若是下次有空造访,寒舍必扫榻相迎。”仆从为二人推开门,罗鸿说着客套话,迎面却见到两个年轻的女子,角门外一前一后站着,隐有对峙之势。
两个面孔他皆不陌生。
郑月秋也就罢了……阿妩怎的也在此地?
阿妩也兀地一惊。
她也没想到,国公会那么快送客人出门。
旋即,她的目光落在另一位男子身上。
若没猜错,这就是今日的贵客。
墨发。漆眸。剑眉。薄唇。
他眉眼昳丽,气韵却凛然。如青玉浸冰泉,琼华点清霜。
如此年轻,又兼国公唤他“世子”,阿妩一瞬便猜出了男子的身份——那位名动京城的淮安王世子。
阿妩连忙移开打量的目光,低下头去。
传闻中,淮安王世子是位守礼克己的君子。她素日谨慎惯了,此刻亦不欲行冒犯之事,引得贵人不快、国公迁怒。
郑月秋却看也不看谢蕴,眼里除了罗元绍,断然没有旁的男子。此时见国公面带怒容,一咬牙:“姑父,方才唐妩说有事找您,非要将我带到此处!我不依,她竟大声喊叫!”
岂料刚张口,国公姑父竟狠狠瞪向了她!吓得郑月秋讷讷不敢张口。
谢蕴闻言,也不禁失笑。这咄咄逼人之声,与方才那声“你敢”分明同出一人。这是恶人先告状不成?倒是另一个女子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显然是真正的苦主。
他不经意抬眼,恰与阿妩好奇的目光碰上。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触即离。旋即,谢蕴又匆匆转过头来,闭了闭眼。
非礼勿视。
另外的二人,皆未在意这个微小的细节。
罗鸿瞪完了侄女,直到她不敢出声之后。又与谢蕴寒暄起来。只是,这一回他察觉了谢蕴的心不在焉。
几句之后,没得到他再次做客的承诺,失落道:“世子慢走。”
送完客,罗鸿一眼没看阿妩和郑月秋,转身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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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王府。
镇国长公主原有自己的府邸。奈何淮安王与公主二人情深笃穆,太/祖便做主,将二人府邸并作一处大宅。
谢蕴步行一刻钟,才从漆金的敕造淮安王府匾额下,行至小花厅。
婢女身着纱衣,掀开重重的软烟罗帷帘。
谢蕴并未撒谎。小花厅中,镇国长公主早等着儿子的归来。
身为太/祖幼女,今上的嫡亲姑母,有时连皇后亦要退让三分,长公主通身气派自是贵不可言。见儿子归来,却露出一丝慈爱之色:“我儿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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