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刀口没入血肉之中,发出沉钝的闷响。
“世子!”
赵怀威慌乱地大喝了一声,拔出剑一刀斩断了那戎人的头颅,让他彻底地断了气。
奈何,已经为时已晚。
谢蕴的小腿外侧,已然出现一道骇人的鲜血淋漓的口子。
“嘶,您,这……”
一向见惯了生死的老将军,此时连话也说不利索。他木木地望着伤口,呆立了片刻。
那戎人抱着必死之心,才劈下的这一刀,连赵怀威的毙命一击都没有躲。血肉之外,甚至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谢蕴额角渗出微微的汗意:“还劳烦将军,扶我回驻地。”
闻言,赵将军才如梦方醒一般:“对,先回驻地,先回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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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军驻地的夜里,灯火通明。
赵怀威一处理好白日战事的后事,就急匆匆赶到了中军帐里。帐中人影幢幢,只围着当中榻上的一人。
赵将军径自朝着榻边走去,一边问起了郎中——
“如何了?”
西北夏夜的风冷,军医却擦着额间的汗,战战兢兢回答道:“伤口已然包扎好了,不过病人刚发高热,现下尚且未褪。”
闻言。赵将军的心一沉。
不过,受伤之人发热,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他也没有责怪郎中:“你先下去罢。帐中所见所闻,一字不可外传。若有违反,军法处置。”
“是!”
赵怀威请走了郎中和一干亲兵后,坐在榻边沉沉叹了口气。世子来一趟西北,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该怎么向老王爷交代?
还有皇上……是当真想要了世子的性命啊!
赵将军狠狠地握紧了拳,连指甲刺入皮肉也无甚感觉。
此刻,一声轻唤却让他回过神来。
“赵将军。”
榻上的谢蕴睁开了眼。
他的面色因失血而苍白,又因高烧而有些泛红。唯独一双幽瞳清明,如暗夜中的丛丛幽火。
“世子,您醒了,您可有事?”赵怀威连忙问。
谢蕴摇了摇头:“无事,万幸并无伤及筋骨,将军不必自责。若论过错,这也不是将军的过错。”
清浅的安慰之语,一瞬间点燃了赵怀威的怒气。
他重重一锤桌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结结实实的枣木桌上竟然出现了层层的裂缝。
“皇上!个狗/日的!”
“咳……”
谢蕴闻言,平静如幽湖的眸底也泛起些波澜。赵怀威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话把高宗和长公主也骂了进去。
他恨恨改了口:“皇上个狼心狗肺的!”
“竟然不惜内通戎人,也要世子您的性命。那老王爷当年秋狩意外受伤,不用说也是他做的手脚!”
谢蕴保持了缄默。
双亲对这事半信半疑,苦于没有证据,干脆当作不曾发生。但他自从听说此事的那一天,就知道必然是皇上下的手的。
父母或许因为天长日久的相处,而蒙蔽了双眼,但他不会。
他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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