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能侥幸逃过一劫,可是下一回呢?又有哪个好心人的无心之举,还能再救她一次?
阿妩沉浸在芜杂的思绪之中,竟忽略了一件事。
方才谢蕴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清冷而凛冽,并无一丝情/欲浸染过的痕迹。
-
在听说谢蕴起兵入宫的消息之前,长公主本以为,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夏日午后。
京畿仲夏,时有骤雨。
她站在菱花窗牗前,望着檐角的如珠串的雨滴,不知为何,生出一股隐隐不安之感。
或许是恼人的天候,又或是母子连心。总之,这份不详的预感,终于在听见宫中的眼线禀告儿子的消息之时,尘埃落定。
大雨一洗京畿的燥热,飒飒凉风解暑,使人身心舒畅。乍雨还晴之后,天边更是隐隐一抹虹光,结合着谢蕴起兵废帝之时来看,说是天降祥瑞亦不为过。
然而,这一切并未让长公主的忧虑减少半分。
蕴儿起事的计划,她是知晓的,亦是默许的。纵使不提十年前秋狩上的算计,单从一个母亲的角度,皇上几次三番意欲置她的儿子于死地,这一点就触及她了的底线。
可是,原定秋收之后再起兵,蕴儿如今却突然提前了,连通知也不通知他们一声就擅自行动,其中必有什么变数。
令长公主忧虑的,就是这个变数。
“心上人?唐姑娘?”
她携着王府的几个侍卫匆匆赶到宫中,意外没见到谢蕴,却只见到了赵怀威。然后,从他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了一切。
长公主喃喃道:“原来如此。”
于是,当见到谢蕴施施然地从御书房的里间走出来之时,她反而感到一丝惊异——不是说,两人正独处着么?
怎么蕴儿这般柳下惠模样?
但她把这一丝惊异强自按捺住,面上无波无澜:“蕴儿。”
“娘。”谢蕴沉声道。
长公主皱起了眉头:“我方才听赵将军所言,你意欲自立为帝,可有此事?”
谢蕴背手望着她,并不说话。
“此地没有别人,你有什么,直说了就是。”
良久,谢蕴终于承认:“是。”
“为什么?”
谢蕴再度缄口不语,眼神平静地移向了他处。
长公主见状,愈发好奇:“蕴儿,娘知晓你一向并无权欲之心,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是在宫中目睹了什么?”
谢蕴却打断了她:“娘,我亦有一事想问您。”
“哦?什么事?”
“皇贵妃,您知道她,是么?”
谢蕴语焉不详,长公主却顷刻间听懂了,大惊失色道:“你……蕴儿,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天底下并无密不透风的墙。”
长公主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蕴儿说得对,这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她求我帮她隐瞒,本就是权宜之计。当年留下的破绽太多,有心之人,总能留意到几分端倪。”
“所以,这与你欲登基为帝,又有什么关联呢?”
有什么关联?
谢蕴默了许久,直到天色也渐渐染上一点昏暗,他才怔忪道:“昔日坊间诟病今上,多因其私德有亏。或许他日史书工笔,亦会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