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太却不肯放她离去。
上完药之后,婆子先过来回禀崔太太:“背上破了层皮,女人家家的,恐怕得好生养着才不会留疤。”
“天可怜见的。”
在崔太太这等养尊处优的管家太太眼里,破皮已经很严重。
崔太太受过最重的皮外伤还是小时候调皮被磕到腿,在她看来,女人家家受皮外伤的可真不多。
崔太太对心腹婆子说:“二郎年轻尚未成家,与王娘子差不离大,我就怕有闲话传出来。”
木槿和陆泓忙着逃命,压根没有精力在意所谓名声,逃出来之后可就不同了。
至少知情人都知道他们孤男寡女在外头呆了六天,传出去可不好听。
婆子看着崔太太长吁短叹,安慰道:“二郎一贯守礼节,王娘子瞧着也是个本分的,太太不必担忧。”
崔太太没有明说。
她之所以在全家忙到脚不离地之际留下木槿,不光担心木槿的皮外伤,同样有拖延时间让自己想对策的意思在。
毕竟二郎尚未成亲,若真传出些有的没的就不好了,总不能委屈二郎娶个寡妇。
再没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
陆泓在小厮的服侍下擦洗完换好干净衣裳,眼下正同老师说当初的情形。
“我本就受伤,后头又被赵大用了私刑,整个人昏昏沉沉,只以为活不成了,多亏王娘子的帮扶才侥幸把命给捡回来。”
在山洞时,他连睁眼都困难,已经做好了交代后事的准备,实在没想到能活着走回来。
崔老爷点头:“王娘子对你有大恩,往后自当照扶她。”
话音刚落,崔太太进门来了。
刚才陆泓在擦洗处理伤口,崔太太到底不好过来,听婆子禀告说完事了才终于进来。
陆泓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崔太太眼里跟半个儿子差不离,她实在担心陆泓的伤势。
当时在衙门时,陆泓险些没撑住晕倒,含上片参片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如今参片的药效尚未过去,陆泓总归有回话的力气。
底下人早就同崔太太禀告过陆泓的伤势,她看着陆泓身上缠绕的绑带,忍不住抹眼泪。
后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二郎,你同王娘子两个人在外头如何相处的,你且同我说说,免得有不该传的给传出去。”
陆泓的母亲不在身边,崔老爷一个男人家家自然不会关注这个,此事还得要崔太太来。
陆泓说:“王娘子品行端正,且我二人忙着往外逃命,从不曾越矩。”
话说到一半,陆泓猛然想起他以为自己将要死去之际死死拽住木槿的衣袖不撒手,他的脸突然变得胀红。
那时候被孤独死在荒郊野外的恐惧所笼罩,陆泓压根没想到男女大防,等师母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行为多么孟浪。
崔太太看着陆泓的表情,又给丈夫使了个眼色。
看二郎的模样,总归有不便说的地方在。
陆泓很快便再次昏睡过去。
崔太太和崔老爷心里却不踏实。
作为过来人,崔太太一眼就瞧出陆泓答话时的别扭。
崔老爷到底不如妇人想的仔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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