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魏仲恺羞辱的话,但是在听到妈妈会对自己失望的时候,魏应城强撑着的脆弱神经瞬间崩溃。
巨大的悲伤羞愧将魏应城淹没。
胸腔像是千疮百孔的拉风箱落入水中,源源不断地灌进来咸涩海水,夺走他呼吸的可能。
护士从病房外冲进来把魏仲恺隔开。
“麻烦你不要再刺激病人了,他又开始哮喘了!”
“只会逃避。”
魏仲恺轻蔑的眼神割断魏应城最后的奢望。
从前的爸爸不是这样的。
妈妈在的时候,魏仲恺也曾经抱他到膝盖上,一家人一起读童话书。
幼稚的过家家陪玩一次又一次,魏仲恺也没有不耐烦。
不知从何时开始,记忆的父亲变得面容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这样冷血严苛的魏仲恺。
若非家里还有零星几张保留下来的合照,魏应城都要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他也奢望着,是不是自己只有足够好,爸爸就会满意,然后变回记忆里的那样。
或者只是变回去一点点……
可惜魏应城筋疲力尽,也没能拨转时钟。
过去的时间不会倒流,错过的考试也不会再给机会。
魏应城还有高考这个最后的机会……
不能再出问题了。
他知道古珠云和魏仲恺现在都对自己厌恶至极,提出想要用之前攒下来的钱搬出去的想法,被古珠云一句“要作秀就拿自己挣的钱作秀”堵了回去。
的确……这些钱都是沾魏家光才得到的……
魏应城既没有能力离开,也无法心安理得的留下。
他是野种,
是小偷,
是懦夫,
是寄生虫。
每一条“罪证”都压的魏应城难以呼吸,然后经常无缘由的哮喘。
多次出入医院消耗掉的不仅是体重,还有整个人的神气。
魏应城很久没照镜子,但他能看到自己异常消瘦的手腕,以及趴在桌上会被自己一身骨头硌得生疼。
和他相反的是魏郁。
这些日子里,魏郁像突然长开了似的,不仅身高猛地抽高,连眉眼间的所剩不多的稚气都褪去了。
他继承了母亲温柔精致的长相和父亲矜贵倨傲的气质,站在病床边也仿佛体察民情的贵公子。
魏郁看着输液输到胳膊上没有好皮的魏应城,说:“郑立的账我帮你算,你好好活着。别的事情等考完再说。”
别的事情……?
魏郁纠缠了那么久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魏应城被这巨大且突然的惊喜打乱了思绪,但雾化面具限制了他开口。
魏郁目光冷漠,说:“我要你好好活着,活久一点才能还清欠我的债,你别妄想一死了之。”
在这点上,魏郁说到做到,在任何地方都对他视而不见。
魏应城从没这么庆幸过自己被当成空气。
如果不能死,那被无视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
考前最后这两个月,魏应城几乎没有睡过整觉。
开春后的S市渐热,他索性连床都不躺,趴在桌子上睡四五个小时就算休息了。
至于钢琴。
他几乎忘记手指按在琴键上到触感。
最后一次模考,魏应城的总分只超过预估重点线五分。
班主任私下找到魏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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