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姐弟二人隐约间皆听到了那郑六倒地之前唤了一个名字。
具体未听清楚,但姓氏却听了个十有八九。
那是一个“裴”字。
“裴”,乃国姓。
加之这人竟能轻而易举地震碎绳索....
无论是哪一点,皆让人敬畏。
过多未敢想,只是本就对这对叔侄很是和善,此时更甚,且更明显地增添了恭敬。
姐弟连连应声,微微俯身,再接着也便退了出去。
屋中转眼便只剩了芝芝和裴承礼两人。
从那屋门被关上起,芝芝便紧攥上了手,胆颤地头都不敢回。
比之一日前,她显然更是罪加一等。
且完整地暴露了最最真实的自己。
事到如今也显而易见。
昨日裴承礼突然不舒服了或是不假,但除此之外,皆为假。
他根本就不曾虚弱!
半晌,屋中皆阒然无声。
俩人一个在榻上,一个在地上,离着不远,皆一动未动。
芝芝就在他床边。
伪装多年,她好像已经不认得这个真实的自己了。
亦是不知,原本她应该是什么样子。
没摊牌前,她或是还可继续伪装成需要的样子。
眼下不然,一种完完全全被扒干净了的感觉。
她,有太多的难以启齿,太多的不堪,太多的不光明。
这些,好像都不能见人,不能见光.....
沉默良久,她好似才缓过神来,小脚轻动,小心口“噗通噗通” ,又起了心思,而后牟足劲儿,拔腿便直奔房门跑去。
然方才刚刚起步,身后衣衫便一把被那男人拎住。
芝芝慌张开口,小脚直蹬:“你..放开我,放开我...”
对方当然未放,非但未放,只一拉一扯,便很是轻松地把她甩到了床榻之上,欺身压下。
小姑娘转眼便换了地方,仰面在榻,双腕受缚,被他掐住压在头上。
芝芝不断挣扎,小脸冷落,微微苍白。
男人近在眼前,但她的眸子却偏偏一眼都未看他,一面挣扎一面开口。
“你身为当朝太子,应该不负天下,不负黎民!现在应该多想想百姓疾苦...这山高皇帝远的鄯城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亦该想想,他郑五一个小兵头目,怎么能叫出你的名讳?还该想想常陵王囚禁三村百姓...没日没夜地让百姓种植,收缴粮食,是不是意在屯粮,起了谋反之心,而不是...不是抓着我不放...”
“我,我一个不择手段,卑鄙无耻,坑蒙拐骗的骗子,我微不足道,不劳你如此费心!”
“你...你就放了我吧!”
裴承礼一言没发,但束缚她的手愈发的紧。
她越是挣扎,他攥的便越紧,生生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半晌,方咬着牙开口。
“是啊!我竟然就爱上了你这么个谎话连篇,狐媚惑人的骗子。竟然为你动用三军;为你跳崖;为你肝肠寸断,撕心裂肺;为你活的好像变了一个人!即便对你早有怀疑;即便被你耍的团团转;即便被你盗了兵符,不在意死活。可事到如今,却还是舍不得杀你;见不得旁人欺你;舍不得将你绑的太紧;见不得你哪怕是磕碰一下,甚至可笑的心存幻想,想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真是可笑至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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