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起,宁瑜昭唯一需要考虑的事,就是如何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在此背景下,有人为国祚担忧。
还有人野心勃勃——当今圣上,便是其中之一。
谢钊临比前朝哀帝大几岁,从小就被灌输了夺取最高权力的想法。
彼时他看不起却又嫉妒这个生来什么就有,从不烦心朝堂政事,整日只会休养的太子。
但还是假装和对方投缘,令宁瑜昭将他视作知己。
两个人就这样一日日的相处了下来。
直到京郊狩猎那日。
宁瑜昭差点从马背上摔下,还好被谢钊临救下。
情急之下,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事事都顺着宁瑜昭,贴心问他是否有伤。
而是下意识发火,警告身体不佳的太子,不要参与这种活动。
“……哈哈哈他怎么那么蠢,那么蠢?”坐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皇帝笑着嘲讽道,“我当时是真的不耐烦、嫌他给我惹了麻烦……没有想到,他,他以为我是真心对他好。 ”
文清辞冷冷地看向皇帝。
谢钊临治国理政的手段或许一般,但在精神失常前,可是个一等一的影帝。
他太能装了。
装贤德、装明君,引得无数人上当。
被骗得最惨的那个,或许就是宁瑜昭。
他凭太子的身份,将本该回封地去的肃亲王世子谢钊临留在了雍都,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并对谢钊临无比信任,甚至放权给他。
继位之后,对他的依赖,更是完完全全超出了寻常。
直到那场大雪,将谢钊临的伪装撕了开来。
从民间到朝堂,处处是请宁瑜昭退位的声音,他终于清醒了一点,愤怒又失望地去质问谢钊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钊临没有像往常一样解释,他始终缄默不语
无论再傻的人,到这一刻也该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同年,宁瑜昭退位为宁王。
谢钊临改年号“天初”,正式登上了皇位。
原本是挚友的两人,从此开始冷战。
宁王被幽禁在了光成寺中,美其名曰“休养”。
宁瑜昭明明已经彻底失去势力,可凭借计谋登上皇位的谢钊临,却仍不放心。
他害怕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样这么做。
天初三年,光成寺。
初春,天下着小雨。
山寺的长道也变得有些湿滑,远看楼台融入烟雨之中,如传说中的天宫圣境一般。
一身明黄的谢钊临在众人的拥簇下,在深夜踏入了室内。
“宁王可说找朕有何要事?”他皱眉向身边的人问。
“殿下未曾多说,”负责看管宁王的太监犹豫了一下,“宁王只说想找陛下您叙旧……”
太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如蚊子叫一般细弱。
这个理由他说出口也觉得无比心虚,当时宁王叫人传话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觉得皇帝会来这里赴约。
可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皇帝竟然真的从太殊宫里赶了过来。
只不过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叙旧来的。
想到这里,那太监不由小心翼翼地瞄了谢钊临一眼。
——年轻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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