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甚至房间里还有瓷碗的碎片。
结合师兄方才所说……他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
文清辞不由后怕了一瞬。
在师兄开口说出这番话前,自己竟然真的差一点忘记谢不逢究竟有多么的危险。
假如有一天谢不逢暴露了本性,那么自己还能与他好好相处吗?
自己是否真的像宋君然所说的那样叶公好龙?
文清辞不知道。
……他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清楚这个问题。
“好了,没有时间了——”不等文清辞想明白,宋君然立刻拽着师弟向窗外而去。
他除了暗器与轻功外的其他武功虽也一般,但到底比文清辞强许多。
宋君然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文清辞拉了出来。
大雨冲散了文清辞纷乱的思绪,逼迫着他冷静下来。
后院里并没有侍从看守,雨夜遮住一切声响。
不等人反应过来,两抹淡色的身影,就如星子一般,越过屋檐,向涟和的另一边而去。
两人一路向城外而去,并在位于涟和边缘的农户家中,花重金买来了蓑衣和劣马。
接着一刻也不停地穿过山林,摸黑向永汀府的方向而去。
一点点离开了谢不逢所在的城镇。
……
丑时,谢不逢一行人终于安排好了粮草,回到了县衙署。
暴雨还未休止,仿佛是有人将天捅了个裂口似的。
谢不逢翻身下马,无视院里向自己行礼的侍从,快步朝房间里走去。
一身黑衣早已被暴雨彻底打湿,紧紧地裹在了谢不逢的身上。
他快步走到了屋檐下,接着忽然立于原地,缓缓地抬起了手。
——透过窗可以看到,此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并未点灯。
谢不逢深吸一口气。
或许……文清辞只是睡着了而已。
现在已是丑时,他房间里若是开着灯,反倒不怎么正常。
冰冷的雨滴滑过谢不逢的脸颊,砸入屋檐下的泥地。
他终于鼓起勇气,将手落了下来。
“笃笃。”
轻轻地敲门声,被暴雨吞噬。
“……文清辞?”谢不逢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回应,“清辞,你休息了吗?”
他的语气里藏着无尽的温柔。
房间内寂静无声。
谢不逢的心,也一点点落了下来。
停顿了几秒,他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笃笃,笃笃。”
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一阵阵回荡在雨夜之中。
甚至整个门框都随着谢不逢的动作晃动起来。
房间里始终没有人回应。
而他心里的期待,也在这一刻随着沉默一起熄灭。
谢不逢缓缓垂眸笑了起来,并一遍遍地低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宋君然又将文清辞骗走了。
但是这一次,谢不逢早有准备。
他手臂上的肌肉骤然紧绷,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本就有些破朽的木门再支撑不住,彻底敞了开来。
“果然。”
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可谢不逢却并不生气,他忽然垂下头,一人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轻声笑了起来。
“清辞,我已经尽力了。”
我已经尽力藏下利爪,伪装成你喜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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