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下来,仿佛天漏了个口子,有人站在云上提着桶往下倒水。
这恐怕连穿油衣都遭不住了。
铺子里本来就有一间卧房,里面摆了两张床,是胜玉平日里歇晌用的。
今日雨下得这么大,不好赶路了,胜玉把那卧房让了出来,给几个绣娘和豆儿挤一挤,便不用赶着回去弄湿一身。
豆儿问那她怎么办。
胜玉说我自有办法。她安置了豆儿她们,不想让她们再反过来担心她又退让,假作无事地出了门。但转身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暴雨,目光有些茫然。
铺子离小院也不远。
要么,直接走回去。
淋湿倒不要紧,只是这雨来得急,巷子窄小,下了这么一会儿,路面都淹没了,街面上积水被冲得一股一股的,外边儿更不知情形。
但是再等下去,积水只会更深。
胜玉咬咬牙下定决心,提步要踩进水里。
旁边传来涉水声。
胜玉顿了顿,看向转角。
少倾,李樯执着一柄钢骨黑伞出现。
他腿长,马靴踩过积水,一步步走得很稳,快速到了廊下。
见到胜玉,他脚步更快,收了伞过来。
“胜玉,下大雨了,现在回吗?”
这段时间,胜玉要李樯别接近她。
李樯也就不往她面前凑,只是每日都过来铺子陪她回小院,一起走一段路。
今日还没到收铺子的时候,李樯却也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官袍,大约是见下了暴雨,就直接过来接她。
胜玉看向他的鞋子。
“你脚都湿了。”
李樯低头看了看,不大在意。
“没事儿。”
他看了眼铺子里,发现都已经门窗紧闭,像是收完了的样子,便知道胜玉本来也是要打算回去。
便走上前,将伞递到胜玉手里,让胜玉撑着。
自己蹲下/身来,把脊背朝着胜玉。
“来,前边儿路不好走,好些人摔了。”
胜玉抿了抿唇,慢慢地靠上去。
他脊背宽厚坚实,温热的体温在接触的瞬间就蔓延上来。
胜玉赶紧撑开伞。
李樯稳稳地背着她,一步步在水里走。
钢骨油伞很是坚牢,水帘一样的雨砸在上面,也没有分毫松动。
胜玉一手牢牢地举着伞,一手攀着李樯的脊背。
走出小巷,果然看见街面上漂过来许多篓子篮子,大约是没来得及收的。
还有许多人狼狈摔倒,彼此搀扶的。
她趴在李樯背上,除了刚刚撑伞时沾湿的袖口,其它地方都干干爽爽。
李樯一身官服背着她,引不少人看过来。
胜玉忍不住把伞放低了些,遮了遮。
“胜玉。”李樯停了下,“看不见了。”
“哦,哦。”胜玉赶紧又把伞举起来一些。
李樯问她:“手累了?”
胜玉摇摇头。
她都不用自己走路,只是举着伞,怎么会累。
李樯没有回头看她,但大约察觉了她摇头的动作。
想了想,明白过来,笑了。
“你是不是,不想被别人看。”
被人背着,姿势不太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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