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因为他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也明白自己的决心,所以反而不需要曾经的编造过、差点儿出口了的借口。
尽管一开始,王祎之只将萧逸容这走了九十九步才说出口的话不过当做了无稽之谈。
他以一种洞悉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在他看来是故作平静的萧逸容,派人去星阑院,“将萧郎子的话告诉女郎,问女郎是个什么意思。”
王祎之以为,话传过去,不过片刻,他的女儿肯定就会环佩叮当地跑进来,像一团火一样,劈头盖脸闹上一顿,然后事情自然也就有了转机,彼此有了台阶···可是没有。
王珂甚至都没有现身,只是让那个去传话的下人又带回来了一句话,“九郎所说,句句属实,也是集云的意思。倘或再勉强,世上不过多一对儿怨偶,还请父亲斟酌,请父亲成全。”
来传话的人目光躲闪,欲语还住,王祎之怎会看不出异常,自然也知道,王珂说的这是违心之余。
可两个人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却也没法太过一厢情愿地去干涉这等儿女情长之事,只好让萧逸容先回去,说要从长计议。
第102章 少年穷19六年前,奉王珂之命前……
六年前,奉王珂之命前来的静姝,抱着那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旧琴,神色倨傲冷漠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说“娘子说了,愿郎君鹏程万里——山高水长,只要郎君安好,情如此生不复相见。”
说完还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萧逸容为她所传递的王珂的冷言冷语而心内一痛,却不敢耽误,连忙大发急切地追问王珂的病情,她却理也不理,只道“与郎君何干”,就抬头挺胸地走了······
搞得萧逸容走也不是,留,也无益。
怎么六年过去,这个比外头四品大员的女儿还要趾高气昂、气度不凡的婢女,见了他却谄媚地称呼“大夫”,现在一言一行,更是都带着讨好?
萧逸容试探无果,越发自己想得深了,面色都变凝重了,只觉得大事不妙。
——要么,是谢子璋苛待王珂及其陪嫁,她的日子不好过,才让静姝变成了这幅样子,要么,就算不是谢子璋,那也是王珂成亲后的生活并不顺遂,倒让这位大家婢,也学会了些眉眼高低,学会了这些人情世故了。
诚然,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只是王珂,而是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郎,出嫁后,便由自家千金变成了他姓之妇,其中艰辛不可说,从前在家中如何自在逍遥,出了嫁到了别人家,就有多小心翼翼,自然也是大有不同的。
就连那诗百里,不也早已写到了吗,“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谁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呢?
但不行。
写在诗经里可以,放在王珂的身上,不可以。
那可是王珂!那可是···王珂。
不知不觉间,在静姝的带路下,两人已走到了景致依旧的星阑院。
院子里的梧桐木郁郁如盖,花草俨然,王珂从前玩笑般所养的那一对儿仙鹤也依然在,不知算是养得不好还是太好,肥嘟嘟的,大约飞也飞不动了,全无仙气地呆呆立在那里。
萧逸容看着这熟悉的景象,躁动不安的心,倒是暂时安定了下来,不管是什么情况,他急是急不出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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