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地像含了一把沙子。
“没让你走。”卫东按下他的手,小孩儿烧得浑身滚烫,被叫醒时第一反应还以为别人要赶他出去。
卫东心里泛酸:“难受得厉害吗?”
男孩摇摇头:“没……没什么感觉。”
卫东下床开了灯,去翻找退烧药,看了看没过期,又倒了杯水端过来。
“先吃药看看,明早不退的话我带你去打针。”
男孩接过来,乖乖把药放进嘴里,捧着杯子的手微微发着抖。
这高烧来势凶猛,小孩明显已经烧得有些懵了。
一大杯水灌完,他抹抹嘴说:“……谢谢哥。”牙齿抖得有些打架。
“躺下吧。”卫东给他盖了盖毯子,自己也侧身躺了下来。
发烧都有个反反复复的过程,起烧时发冷,退烧时出汗,男孩窝在毯子里的单薄身躯抖得可怜,卫东心里叹气,伸手把他捞进怀里,男孩迷迷糊糊地,埋头贴在他暖呼呼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卫东一夜没睡踏实,他隔一会儿起来看看,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洗毛巾给他擦身,到了早上,终于摸着没那么烫了。
男孩醒来的时候,卫东拎着粥和包子刚进门。
“感觉好点了没?”他问。
男孩脸还有些红,眼睛里红通通水汪汪的,看起来,挺招人的。
“起来吃点东西,发了烧身体虚,补补力气。”卫东把粥盖子打开,又解开塑料袋,热腾腾的包子香气一下子飘了过来。
男孩下了床,踩着新拖鞋进洗手间洗漱。
发了一夜高烧的人,脚步虚浮,饶是他特别怕给卫东添麻烦,这下也已经添了,坐在小塑料凳子上时,他看着卫东的样子有些小心翼翼。
“你吃完了再睡一觉。”卫东嘴里咬着一个包子,又把袋子和粥往他面前推了推。“我这个活儿临时不好请假,没办法在家照顾你,中午我会赶回来给你送饭,你有手机吗?”
男孩拿着包子没有说话,眼睛里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可以,你要是没什么事,等病好了再走也行。”卫东几口吃完一个包子,喝了口粥,又拿起一个。
包子买的多,卫东本来饭量就大,怕买少了小孩吃不饱。
“你不怕我这种来路不正的人,偷你东西……”
“我这屋里有什么值得偷的。”卫东指了指房间,笑笑:“你这事儿……本来也是因为我,我也挺对不住的,你要是愿意,就在这儿待着吧。”
卫东喝完了粥,擦擦嘴起身去洗手。
男孩愣怔了一会儿,放下包子走到洗手间门口。
“我下边撕裂不是因为你,是我前几天卖的时候被人弄的,他们两个人,把我弄伤之后还没给钱,我在公园的草丛里躺到天亮……”
卫东抓着毛巾都忘了擦,他瞪着眼睛看着男孩,眉毛拧紧。
男孩眼泪咕噜咕噜地滚下来,他与卫东对视着。
泡在泪水下的那双瞳孔,没有胆怯,没有羞耻,只有深深地绝望,一片心如死灰般的寂灭。
“我跟你说我不脏,其实是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脏……我连垃圾都不如……”
卫东怔了很久,低下头,打开水龙头搓洗毛巾,然后拧干水。
他走过来,一手托着男孩的后脑勺,轻轻地给他擦脸。
“你叫什么名字?”他轻声问。
“秦悠悠。”男孩仰着脸看着他,那眼泪擦不净,像一汪泉一样不停地往外涌,“琴声悠悠,我爸以前爱听我妈弹古筝,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妈妈以前是古筝老师……”
“秦悠悠。”卫东叫他的名字:“你很好,不脏。”他拿开毛巾,用拇指蹭掉他眼角的湿痕:“看,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这四个字没能给出安慰,却像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秦悠悠噙着泪笑出了声,他咬了咬嘴唇,松开牙尖时那抹咬痕深得发青。
“我今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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