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哦,绑住。两个人,走,出去……”工作人员猜了半天,“你是想问,有人绑定了你的话,还能出去吗?”
燕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又说:“会有人照顾你。”
“跟他走比较好。”工作人员说。
这话原本不该他们多说。
燕隼俯身比划自己的膝盖,又用力摇头。
不大点的小雪团,脸色比衣服还要苍白,抱着右腿,拼命摇头。
工作人员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也说不出回答,看着面前的孩子,良久重重叹了口气。
“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边上的同事低声说:“能多学会说点话也行啊。”
“是小时候受伤了,不能怪他,确实很难学会。”那个工作人员说,“其他几个差不多情况的,都是十几岁才勉强能流畅说话的。”
能流畅地说话,已经是最低标准了。
按照规定,这种明显有先天疾病的孩子,是可以不绑定的——可燕隼偏偏情况特殊,燕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没人绑定,就要把他送回亲生父母那里照顾。
工作人员之所以知道这回事,是因为燕隼的亲生父母昨晚还来问过。
那对父母神色不安,听说很可能要把燕隼领回去,两个人都支支吾吾,一会儿说家里太困难,一会儿又说还有个小的要照顾,实在分身乏术。
那两个工作人员还没忙完这边,不远处忽然又吵得厉害,连忙嘱咐燕隼在这里等结果,跑过去劝和。
这间先天疾病的孩子专用的检测室,已经听过太多的争吵、发泄和绝望的痛哭。
那对夫妻原来从检测室里就已经开始吵——即使在监控里,也能清楚听见他们争吵的声音。
先天疾病的孩子可以不绑定,他们是为了领一套房子才选择来交申请。两个人争执了许久,原本已经有了取舍,可真到了这里,又谁也不想绑定那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谁也不想被困在温室里。
长期使用睡眠舱对身体影响严重,之前有过因为滞留时间太长,无法恢复行走能力的案例。
“你不管,让我来管?”丈夫沉声质问,“我还要挣钱养家,让我为了一个孩子把身体搞废掉?”
妻子针锋相对:“我就不挣钱养家?康复治疗的钱是你出的?高级培育舱的钱是你出的?”
“见鬼的康复治疗!”丈夫把单子甩得哗哗响,“这些年他的社交分数就没变过!”
那个孩子对父母的争执无动于衷。
中度自闭症的孩子没有主动接近他人的能力,有重复刻板行为,个别对父母无亲近意愿,不能完全理解“情感”。
那孩子坐在地上玩折纸,被打扰了几次,撕碎手里的纸站起来,用力推倒了燕隼。
燕隼摔在地上,还执着地把自己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糖纸给他看。
纸上的字迹是14b素描铅笔,花滑少年组队员用来编舞的专用笔,大概是哪个被抓住的小朋友在魂飞魄散之余,哭唧唧吃着糖写下来这两个字上交的。
那孩子已经九岁,比燕隼高很多,面无表情地低头。
大概是某种特殊频道的交流,过了半分钟,那孩子伸手接过燕隼的那张已经快被揉烂的糖纸,皱着眉看了看。
由于干预得早,从小就接受康复治疗,那孩子的语言功能并没受损,也能认得纸上的字。
“老师。”那孩子拿着那张破糖纸,看了一眼,念出来,“老师。”
燕隼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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