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枝条的雪。
一只热乎乎小雪团在怀里极限絮窝,又烫又不好意思,试图找个地方彻底藏起来。
穆瑜察觉到动静,俯下肩来看:“一起去上班好吗?”
他把笑意压得很好, 摸摸藏在胸口试图往里钻的小脑袋, 握住抱着小脑袋的小胳膊:“去冰上玩飞飞, 还有滑滑梯。”
燕隼愣了好一会儿, 忘记了害羞,慢慢从外套里钻出来。
穆瑜的声音很轻,他没有问燕隼为什么打架、为什么哭,只是把早上的问题又一字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后悔了也没事,改主意了也不要紧。
还会有一样的问题蹲在路旁悄悄地等。
等小朋友偷跑出来找老师,就一把抱住,再问一遍,一点也不急地等新的答案。
小雪团什么也顾不上,从穆瑜的外套里爬出来,一连串地用力点头点头点头。
燕隼不好意思出声,点完了头就攥着袖子去抹眼泪,才抬起胳膊,就被温暖的手掌拦住。
穆瑜握着他的手,从外衣口袋里取出手帕,让燕隼坐在长椅上,自己转身蹲下来。
他的力道又轻又仔细,把整张小脸都擦得干干净净,又拄着膝端详了一会儿,戳戳白花花的睫毛:“冻冰了。”
把自己哭到冻冰的小雪团:“……qwq”
穆瑜轻咳一声,不再管笑意,曲起指节一点点拈净睫毛间的小冰碴。
一直没有烟酒之类的嗜好,穆瑜的手很干净,温暖干燥,指间只有钢笔墨水和最温和普通的香皂味道。
燕隼坐在长椅上,眼泪冻成的小冰碴被慢慢拭净。胸口的最后那一点难过也像是浮冰,一戳就翻进水里,再也不见踪影。
燕隼紧紧攥着穆瑜的衣角,忽然跳下长椅,用手拨开地面上的积雪,画了个最大最厉害的火柴人。
他画得太大,不得不在雪地上绕了一个好大的圈,跑得有点喘,脑门上冒出一小点细细的汗。
刚一画完,燕隼就立刻跑回来,又啪地贴在穆瑜腿上,仰着超严肃的小脸用力比划。
“宿主,宿主。”系统现在既看不懂火柴人简笔画,又听不懂小雪团连比带划的“啊啊”,抱着笔记本狂记,“燕隼说什么?”
“这是我。”穆瑜借用系统的相机拍照留念,一边讲解,“我,一定。”他半蹲下来,平视着严肃到不行的小家伙,翻译,“一定可以让我出去。”
穆瑜把《雪地里的超大号火柴人》这张照片收好,准备打印出来,将来给燕隼做一面照片墙:“会变得很厉害,会带我出去,一起回家。”
“我相信。”穆瑜认真回答,“小英雄会魔法。”
燕隼砰地变烫,热乎乎戳在雪地里站得笔直,小手轻轻拨着那个勋章,整个人红通通:“啊,啊。”
“这个的意思是‘那当然了’。”
穆瑜笑出来,摸摸小家伙冒着热气又迅速结霜的头发:“当、然。”
燕隼立刻跟着学:“当,当然。”
他有时候不好意思开口,是怕自己发出来的音不标准,现在连这一顾虑也抛开,听到穆瑜说什么都跟着学:“当然,魔法。”
有些小英雄,攥着拳头一脸超凶的严肃,其实“h”跟“f”还不太分得清,哭过的嗓子又软又糯,还粘在老师的腿上当一步一蹦的连体小挂件。
穆瑜牵着他一起走去下个班车站点,不着痕迹地放慢速度,让有了家的小雪团昂头挺胸,威风凛凛地经过一路上的羡慕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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