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着上舞台你知不知道……”
童荧在电话里自顾自的发疯,对面的沉默让他觉得电话多半是被挂断了,挂断更好,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毫无道理的发泄——他在把对父母的憎恶恐惧全发泄到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身上。
那个陌生人明明无辜、明明萍水相逢,陪一个小屁孩聊了这么久,然后被小屁孩莫名其妙骂成罪大恶极。
童荧几乎是崩溃地歇斯底里吼了一通,才喘着粗气停下,准备扔了手机回去睡他妈的觉。
然后电话里的那片沉默就这么突兀出了声:“童荧?”
那一瞬间,未来震慑无数舞团的魔鬼教练是真的觉得自己见了鬼。
鬼就在手机里,鬼的声音特别好听,鬼还知道他叫童荧。
童荧一扬手就把手机扔到了床底,半天才回过神,哆哆嗦嗦地爬进床底去捡:“你……你怎么知道,我叫童荧?”
电话那头没立刻回答,隔了几秒,忽然笑了一声:“因为我是神灯。”
童荧:“……”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句话,童荧竟然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觉得对面的人年纪也不是很大。
至少不是像他本来想的那种……只有声音显得年轻,其实是个极有阅历的得道高僧,住在山顶上的寺庙里,白眉毛白胡子脑门上六个点。
这个推测很合理,老和尚的话就得住在庙里,庙里肯定没有阿拉灯神丁,呸,阿拉丁神灯。
“就当你许愿了,童先生。”那个自称神灯的、并不是老和尚的好听声音,温声对他说,“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的擅作主张。”
那个声音对他说:“能无拘无束跑起来的感觉很好,失去以后会很怀念。”
童荧愣了半天,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坐过轮椅?”
“对不起啊……”童荧后悔死了,小声问他,“你腰还疼吗?”
对面没回答,或者是回答了他没听见。
童荧的手机没电了。
……第二天的那场比赛,童荧没被他父亲支着两根棍推上场。
童荧出院回家——他不怎么当那地方是家了,总归是回那个养大他的地方。
他听见那两个人在说话,气急败坏地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一个声誉很好、从没以势压人过的影帝施压,对方是那个舞蹈比赛请去的特邀评委,不准他们送童荧去比赛。
童荧乐疯了,要不是怕加重旧伤他能一蹦三尺高。
他迫不及待地冲回自己那个出租屋,一边泡面一边打开比赛录像,准备弄清这位积德行善的大好人影帝姓甚名谁,他要去庙里给对方供个长生牌位。
然后他塑料叉子还没掰开,就听见了个熟悉到昨晚甚至还在听的声音。
塑料叉子掉进了开水里。
——《论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青少年陪聊热线影帝掉马史》
昨晚一群人在微信群里吵了半宿,童荧敲键盘敲得一只手犯了腱鞘炎,才终于抢到当评委的机会。
这还是仗着他有指导舞团的执教经验,对偶像养的小狼崽最有用,但要想当评委也得写保证书。
不能骂人不能发火,不能给偶像家的小狼崽特殊关照,不能给他们的偶像丢人。
童荧蹲在闻枫燃身边,学着记忆里的样子,温声慢语地引导闻枫燃调整呼吸、活动身体,给他讲刚才那些动作哪里容易受伤,哪里需要注意。
“表现得非常好,你这个进步是真的特别快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