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得腰线劲窄锋芒毕露,能听见硬挺面料摩擦的窸窣声。
机能风以大片黑色为主,红发就成了最好的点缀。领口遮住小半张脸,造型师最后三十秒灵感爆棚,争分夺秒临时给他眉弓上添了道疤。
现在,冷冽凶戾的少年一言不发,撕开袖口的绑带,重新一圈一圈缠紧。
闻枫燃玩着那副拳击手套,偏着头,静静看林唐。
林唐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他甚至有种诡异的念头,怀疑自己上辈子仿佛就死在眼前这小子手里。
某天春风得意,换了一肚子好处志得意满、醉醺醺回家的时候,在离家最近的那个街口看见的被夜色吞噬的影子。
沉默死寂,仿佛早被黑暗同化吞没,于是连轮廓也辨认不出,只能看清那个漆黑得仿佛融进角落枯树枝杈的影子,手里提着根赛车断裂的后悬挂。
另一只满是伤疤的手上捏着张照片,是个漂亮的小丫头,林唐接过手的艺人,孤儿院出身、没半点背景,被他卖给了某位资方。
……这些事分明不曾发生,只是来秀场的路上做的某个诡异的梦,但林唐当然做得出来。
假如是另一个没人把所有事搅得一团乱的世界,藏在暗处的人还有恃无恐,有这个机会,林唐当然就会这么干。
梦里林唐被那根锋利的后悬挂豁透,最后一点残留的意识是警车鸣笛远远响起。枯枝下,染血的照片被打火机跳跃的火光烧尽,那个幽灵似的影子隐入深夜。
混乱的梦境和现实重叠,同样清脆的“咔哒”声,不是打火机。
是响指。
红头发的少年在他眼前打了个相当清脆的响指。
闻枫燃已经稳稳当当扶经纪人坐下,咬着支老师给的用来补充能量的果冻条,拎着被经理特地塞过来、再三嘱咐打架的话要戴好的拳击手套。
那只手粗糙,关节处的茧还有不少,伤和冻疮的旧痕也还隐约可见。但洗得很干净,乖乖修了指甲,攥着湿巾随手抹去眉弓上被造型师画上的疤。
闻枫燃没急着动他,只是从林唐的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手机,在手里有点生疏地摆弄,正反研究。
林唐僵得不会动弹,被豁开的剧痛仿佛还被那场古怪的梦留在胸口:“你,你想干什么?”
“打个电话嘛。”闻枫燃把手机塞给他,“给你同伙。”
林唐的瞳孔缩了下,支支吾吾:“什么同伙?我不……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他甚至没看清眼前这红头发野小子的动作,就陡然因为剧痛脱力,咚地一声重重跌跪在地上。
林唐痛得满头冷汗,脱口想要惨叫,却已经被一只捏扁了的拳击手套堵住嘴。
闻枫燃没动手,只是一个简单的提膝冲撞——直到这时候林唐才豁然省悟。
他们明知道这小子是打黑拳的。
不是观赏性质的表演,也不是点到即止的比赛,是搏命。
拳头下去会骨折,抬腿能把人踹吐血,掐着脖子能把人的颈骨拧断。
峰景传媒有恃无恐的原因是他们认为闻枫燃不敢动手,就像被人拴上链子上台表演的狼,就算是再凶狠再暴戾,也要老老实实任人宰割,拔牙断爪。
可闻枫燃敢动手,因为这红头发的野小子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英模文化是来养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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