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湿润的气候,会让杜仲树的叶片全部展开,丰沛的雨水会催着杜仲树持续生长,不断修复伤口。
时润声想起自己还有伤,他赶快撑着手臂坐起身,打开自己的领域。
坐在草地上的小缄默者,有些愣怔地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
他从没见过绷带,有点生疏地、笨拙地用手碰了碰,发现不疼,眼睛惊讶地亮起来。
大狼狗凑过来蹭他,热乎乎毛绒绒的大脑袋,一个劲地往小缄默者的怀里拱,尾巴硬邦邦地甩。
时润声被拱得痒了,忍不住笑出来,抬手抱住大狼狗,帮它把嘴仔仔细细擦干净。
小缄默者抱着大狼狗,轻轻揉怀里蹭来蹭去的大脑袋,悄声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大狼狗不知道。
大狼狗之前还在院子里睡觉,然后就被套进了麻袋。
但这里有时润声和大骨头,所以大狼狗一点也不想跑,仰在草地上,翻出肚皮让他揉。
时润声做什么都很认真,立刻盘膝坐正,小心地仔细帮忙梳理那些软和的毛毛,慢慢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他记得自己在放哨,然后被通知立刻回去找杜槲哥。
那之后的记忆全是片段式的,被疼痛分割得支离破碎。
他从空地上醒来,发现自己受了很重的伤,然后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以后,伤好了一些,他爬起来想要去找杜槲哥,但力气不够,没走多远就又失去了意识。
他大概还昏昏醒醒了几次,再接下来,就是在林子里找回家的路。
……
他遇上了一位过路的旅人。
时润声的手停下来,他晃了两下还有点痛的脑袋,向四处看过一圈,立刻就发现了坐在树上的身影。
小缄默者警惕地跳起来,抱着大狼狗向后退,却发现对方并没有靠近的打算。
不止是这样,时润声也没有感知到任何领域。
没有向导的领域、也没有哨兵的领域,甚至连缄默者想要与外界构建联系时,会尝试构建的半开放领域也并不存在。
那位年轻的旅人,坐在榆树的树枝上,似乎就只是在远远地看他。
时润声迟疑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绑着的白色布条。
“请问。”小缄默者开口,在描述眼前的状况这件事上,他显得相当吃力,“这个,是您帮我……”
那个身影问:“包扎伤口?”
时润声有点惊讶,低头又摸了摸那些白色的布。
原来这个就是包扎伤口。
时润声赶快道谢:“十分感谢您……它们还没全好,但它们不疼了。”
对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依旧低头看着他。
这样的静默气氛,并没让时润声感到有半点紧张。
缄默者天生就享受沉默和安静,倾向于保持稍远的距离,独来独往。
时润声仰着头,看着坐在树枝上的身影,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对方说不定也是一名缄默者,所以才不用带有力量的“言语”和他对话,又没有队伍和同伴。
这还是时润声第一次见到除他之外,也可能是缄默者的人。
时润声在自己原本的斗篷里翻找,拿出几个被仔细包好的烤红薯,和一块肉干,整整齐齐地放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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