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他完全没有感觉到类似的情绪,有些惊讶:“我吗?”
荣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把扶着桌檐稳住身形的年轻影帝抱起来,放回床上。
这一次榕树的力道很轻缓,很仔细,一点一点把被子整理妥当,又调整好穆瑜枕着的枕头。
“不要难过。”荣野说,“我陪着你。”
穆瑜摸了摸榕树被露水沾湿的叶子,认真保证:“我不难过,我在努力变甜呢。”
大榕树固执起来,不要指望人类能说得通:“不要难过。”
经纪人脱下铁灰色的外套,把穆瑜盖住:“我带你躲起来。”
外套有清新的夜风、露水和青草的味道,穆影帝非常想趁机看一看经纪人里面的衬衫是不是也是铁灰色,但已经被他的榕树抱进怀里。
拥住穆瑜的像是温柔到极点的枝叶。
树的记忆里大概有数不清的风声、流水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这些声音是真的,偶尔搀进清脆鸟鸣。
窗户不见了,高楼大厦也悄然消失,他们在的地方变成一座岛。
穆瑜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他罕少有过这种机会,身体里的疲乏争先恐后涌出来,几乎要把他吞没。
榕树问:“为什么难过,你做了什么梦?”
“没什么。”穆瑜笑了笑,他的确没觉得难过,只是腿有一点疼,“不是很坏的梦。”
他做的梦多了,这种梦不是很坏,只是帮他找回儿时的记忆,让他弄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睡不好。
睡不睡得好这种事,穆瑜自己并不在意,但如果这能让意识变甜,他就愿意想点办法。
穆瑜很愿意研究怎么让自己更好吃,就像他很喜欢研究做饭和种树。
这是他自己的爱好,没有人强加给他,在工作的间隙,这些爱好让他得以记住自己是谁。
“梦见我小时候,等爸爸妈妈回家。”大概是意识到经纪人不会善罢甘休,穆瑜在风声和流水声里放松,温声解释,“我听见喇叭声,很高兴,就跑出去。”
其实穆寒春不会那样按喇叭,更不要说是深夜——这里毕竟是居民区,大半夜玩命按喇叭拧油门,实在太不妥当。
但只有两岁的小木鱼,实在很难一口气就懂得这么多道理,只是记得爸爸和车总在一块儿,每辆车又都有喇叭。
荣野轻轻摸他的头发,按照学来的手法,给他按摩太阳穴:“等到了吗?”
穆瑜没有回答。
这次的沉默有些久,久到荣野以为他睡着了,穆瑜才笑了笑,轻声说:“嗯。”
“我跑出家门,就被抱起来转圈。”穆瑜说,“我们去吃大餐。”
能把剧本上的亲情演得出神入化、综艺上的自由发挥都能让观众哭肿眼睛的年轻影帝,只是这样简单苍白地说了两句,就停下来。
有关父母的记忆只剩下零星,寻找过往证据的时候,穆瑜看了很多记录片和采访,但没办法拼凑起完整的画面。
他看着那对意气风发的爱人,猜测自己做他们的孩子时,一定是很幸福的一家。
榕树忍不住尝了一点空气里逸散的意识,低声控诉:“骗子。”
“不要吃我的梦嘛。”穆瑜很诚实地道歉,承认自己是在说谎,“没有等到。”
他没有等到,爸爸妈妈没再回来,他决心同窗户上的影子怪兽决一死战,和扫地机器人一起做好了帅气宝剑和英雄披风。
影子怪兽再次造访之前,先有人敲响了小木鱼门铃,交给他一只木头盒子,又告诉他说,有邻居举报他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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