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上去,把轮廓模糊掉。
小槐树枝越看越稀奇:“你怎么变得这么容易害羞?你以前说‘我的人类’的时候,可明明是理直气壮的。”
“那不一样。”荣野闷声反驳。
那时候说“我的人类”,他只是把穆瑜当成猎物。
对榕树来说,那种所属很平常、很普通,没什么可奇怪的,可现在就不一样。
荣野默念了一遍这几个字,还没有分辨出新的感受是什么,小槐树枝已经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你着火了!你着火了!”
大榕树的虚影变得红通通,有几根枝条迎着太阳,红得像是要烧起来。
“不可能。”荣野取出一朵小雏菊,配上几片香芹叶,用镊子夹着,摆放在心形煎蛋边上,“我没开火,我只是烫熟了。”
有些极个别的情形,树当然也是难免会烫熟的。
比如偷偷早起,穿好围裙做神秘爱心早餐,准备回卧室叫他的人类起床,一起吃早饭的时候。
荣野用透明罩子把早餐罩住,警告小槐树枝:“不许碰,不然揪光你的叶子。”
小槐树枝可太怕他的威胁了:“略略略。”
荣野想要脱下围裙,找到蝴蝶结的一边系绳,扯到一半,又换了主意。
他快步走到穿衣镜前,仔细检查了身上的铁灰色围裙足够干净、足够平整,上面沾的蛋糕香也足够明显,才走向卧室。
小槐树枝才不稀罕吃煎蛋番茄酱,打开窗户招呼家政型汽车人,准备偷偷潜入卧室看热闹。
它们暗中潜伏,还没靠近卧室,却听见门重重响了一声,荣野踉跄着跑出来。
“我的人类不见了。”荣野说,他的脸色很苍白,“不在床上,不在懒人沙发,不在衣柜。”
也不在他絮的窝,不在卧室的任何一个角落。
窗户开着,风掀起窗帘,他抱着穆瑜在同他捉迷藏的侥幸,却没看到任何身影。
小槐树枝吓了一跳:“怎么会?!坏东西把他抢走了吗?”
荣野不知道,他已经被强烈的恐慌笼罩,甚至没办法探出虚影去搜索。
他没办法说出自己害怕的事,有那么一瞬间,穆瑜在树下慢慢碎裂成风的记忆冒出来。
荣野后悔到极点,他已经犯过一整个世界的错了,居然还是没有长记性,一大早就把小木鱼自己留在房间里。
“我怎么这么蠢?我该一直抱着他,不该放开。”荣野低声说,“我应该抱着他来做早饭。”
小槐树枝很支持他多反思、多提升追人技巧,可也没想到过这个发展:“那可能倒也不用……”
荣野蹙紧眉:“不用吗?”
小槐树枝沉默了一会儿,想看热闹的心情还是压过了善良,捧场地晃晃叶子:“用,下次请务必抱着他,单手煎鸡蛋。”
荣野根本没心情开玩笑:“我的人类不见了,我这就去找他。”
他顾不上听小槐树枝和家政型汽车人低声嘀咕,确认过浴室、卫生间和客厅同样没有人后,就换鞋跑出了家门。
附近的麻雀和燕子都被问过,谁也没见到榕树弄丢的人类,正在竞速的蜗牛被一棵穿着围裙的榕树风驰电掣地超车,吓得排成一排按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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