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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下的小朋友不会主动出来捣乱,除非遇到了同样的事,难过到极点,除非你穿过时间,回去抱一抱他。
十三岁的穆瑜在日记里写:「要用明天学习怎么哭。」
二十三岁,没有经纪人一起来吃早餐的年轻影帝,只是枕着手臂趴在餐桌上,轻轻戳了一会儿那个完美的小蛋糕,就起身去工作。
他在餐桌上趴了一分三十秒,那一分三十秒里,除了用奶油慕斯画一棵树,他什么都没做。
这也就是全部了,并没发生更多的事。
那天没发生任何更多的事,没有刮风,没有下雨,连阳光都很好。
……
荣野关闭所有的百叶窗。
他把他的人类藏起来,藏在怀里,藏在最安全的地方,树叶沙沙响。
“为什么哭?”荣野急得想放弃计划,险些就去随便抓几棵年轻的榕树,把林飞捷剁碎了塞给它们吃,“哪里疼,哪里不开心?”
他的人类摇摇头,在榕树的树冠里,认真下一场局部的小雨。
“没有疼,没有不开心。”小木鱼告诉他的大榕树,“我们和好了。”
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吵过架的榕树:“?!?”
相当小心眼的叛逆反派大BOSS,把新买的半桶树木专用超好喝营养液,特别凶地举起来,一口气全浇给了错愕的榕木脑袋。
第109章 养一只小木鱼
他们用了一整天来学习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里, 其实还穿插着大榕树见缝插叶,试图弄清他们吵了什么架、什么时候吵的架、为什么吵架。
最后一次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太阳快要落山,把天边的云都染得像是着了火。
炽烈的晚霞无比绚烂,天空半边深蓝半边通红,月亮提前上班, 归巢的倦鸟点缀出剪影。
“榕木脑袋!”被推远的小槐树枝恨铁不成钢,千里迢迢坐着遥控车跑回来,“过去的事重要, 还是现在的事重要?”
榕树有时候也不是那么不开窍。又或者是因为这种漂亮的晚霞不常见, 戳在暮色里一动不动当雕塑的荣野忽然惊醒, 朝他的人类大步走过去。
穆瑜架起了相机,设定好感光度和光圈,刚对好焦, 就被他的树抱起来。
模特擅自乱跑,快门就只抓下一片黑影。
摄影师倒是完全不在意,配合着抬起胳膊给抱:“怎么了?”
“……对不起。”荣野这才想起自己不该乱动,更懊恼, “没有拍出好照片。”
穆瑜只是随便拍一拍, 笑着摇头,摸摸他的树:“这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荣野低声说,“一会儿我们再拍,拍很多张。”
被他抱起来的少年眨了眨眼睛, 仰起头:“你要走了吗?”
荣野摇头。
他不理解“拍很多张照片”和“要走了”之间的关系, 本能地想要问他的人类, 却又忽然停下来, 把手覆在穆瑜的胸口。
即使是在十年以后,在各大电影节走了个遍的穆影帝也总说自己天赋有限,只是运气好些,拿到了不错的剧本和角色。
其实未必,从很早的时候起,小木鱼就学会把要说的话妥帖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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