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其实怀有一样的心思,既急着回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又生怕这条路一下子走完。
十二个小时太短,哪怕中间必须停下来吃一顿饭也一样。
会选在这时候讲种一颗小树的事,讲那些注意事项,是因为不方便在路上说。
毕竟当事小榆树就在车上,就躲在妈妈怀里睡觉,睡得不安稳,每过一会儿就会惊醒,确认了妈妈还在才能放心合眼。
穆寒春攥着屏幕黑下去的手机,看着眼里透出柔和歉意,却仍认真听他唠唠叨叨说这些话的青年,看着对方手里的火锅店传单。
……他忽然无师自通地学会怎么当一个父亲。
穆寒春只当了三年父亲,他刚开始练习,仍然不熟练,现在才学:“要吃火锅,就得回家。”
他一点不会凶人,语气虚张声势得连榕树经纪人都不如:“路上随便吃一点,回家吃火锅,吃完火锅洗个澡,睡一觉,躺下歇透。”
穆瑜微怔,眨了下眼,捏住系统刚龙飞凤舞赶制出来的一折促销传单。
他被穆寒春揪回车里暖和,穆车王的血检报告已经出来,没有任何危险成分,电子驾照已经线上解禁,开一辆改装面包车绰绰有余。
驾龄十余年、做父亲只做过三年的穆车王,气势其实还有新手爸爸的严重不足,又因为试图去挖两块冰给爱人敷肿起来的眼睛,气得宁鹤揪他的头发。
穆寒春被轰去开车,念叨着“确实肿成桃子了嘛”、“桃子又不难看”,灰溜溜熟练挂挡点火。宁鹤火冒三丈地叠千纸鹤准备砸人,超凶的千纸鹤哒哒哒哒,全落在小木鱼抱着的大纸盒里。
被吵醒的反派大BOSS一点都不生气,弯着眼睛抱住纸盒,边轻轻咳嗽边忍不住笑,眼睛里有太阳光粼粼地亮。
穆瑜被不由分说塞回这个家,这次连系统也临阵倒戈,混进纸叠的千纸鹤里长出腿,叼着宿主的袖子往妈妈身边坐。
宁鹤埋头叠千纸鹤,眼眶红红手下也不停,视线模糊得看不清,叠坏的那只千纸鹤被一只手接过去。
穆瑜把它耷拉着的翅膀仔细修好,拿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画好眼睛和小花边,交给十三岁的自己。
“扯一下尾巴,翅膀会动。”穆瑜悄声示范,给少年反派大BOSS补课,“飞去哄妈妈。”
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第一次学会叠千纸鹤,发现折纸居然会飞,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小心翼翼挪动手指捏住。
他太虚弱了,那些满溢的痛苦消散后,他几乎不剩下任何力气,连尾巴也扯不动。
穆瑜拢住他的手,帮他让千纸鹤飞起来,纸折的小鹤啪嗒啪嗒飞,飞到妈妈面前蹭一蹭。
小千纸鹤飞累了,停在妈妈手上,低头叨一叨指尖。
那里很舒服,小千纸鹤乖乖躺下睡觉,永远不离开妈妈。
小千纸鹤啪地变成一束花。
——要不怎么说,穆家的男丁都不太知道,要怎么哄小姑娘和变成妈妈的小姑娘。
纸折的小花束被眼泪淹了,十二小时回家路的前三分之一,穆影帝都在反思自己不该用哄小朋友的方法哄妈妈。
穆影帝的树在随风乱舞,紧急和藏了一缸的小朋友修改方案,摘掉插了满树的小玫瑰花,改成长满棒棒糖和火锅底料。
十二小时回家路,中间的那三分之一,穆瑜找对了方向,以“上学时的自驾旅行”为题材,讲了自己的经历。
他走过的地方、经历的事实在太多,要拿出来一部分讲,完全能拼成最丰富多彩的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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