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的时间,将客观发生的事情全部展现在亚伯的视线之中。
包括他不曾记得的。
包括那些,一遍又一遍,在时间线被彻底抹除的。
原来他确实“杀死”过夏天,还不止一次。
他无数次地将她丢给饥肠辘辘的外星生物,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有时仅仅是因为夏天的反应让他感到无趣,亚伯·费舍尔便选择舍弃样本,转身离开。
他也亲自将原初之种塞进夏天的喉咙,在亚伯记忆里只形成计划的思维,一度被他付诸出了实际行动。作为报复,夏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亚伯下达了强指令——她命令他自毁。
亚伯甚至差点亲自杀死她。
回溯的现实将完全不曾“发生”过的画面重现,在不同的时间线中,夏天拆开亚伯的机体,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隐瞒。
在尚且不明运作原理的情况下,亚伯的中央处理器下达了终结其性命的指令。
是的,每一次亚伯都不曾真正的动手。
可亚伯知道,这对他,对夏天而言,每一次都是彻底的死亡。
中央处理器下达的指令不会改变,而夏天以人类之躯无法抵挡仿生人的杀意。
她从未气馁过。
数不清的时间线更改,数不清的回到开头。夏天始终用那双清亮沉着的黑眼睛凝视着亚伯,在他或错愕或恼怒或震惊的神情之下,淡淡出言。
“我要读档”。
原来他的母神并非全知全能。
夏天并非玛利亚,并非盖亚,亦不是女娲。她是一名战士。周而复始地从死亡线中挣扎回归,反反复复地从头开始。
她与亚伯也不是什么“生来契合”,一切的选择,最终指向的终局,全都是夏天用死亡作为代价一步一步探索得出的结果。
亚伯认定的天生一对,是夏天亲手扯出来的血路。
——这就是她口中的“博弈”,不是亚伯所以为的思维碰撞,而是真实的生死厮杀。
而夏天,却选择对他隐瞒。
回溯魔法慢慢散去。
迸射出滔天力量的法阵逐渐熄灭,神父长袍的一角自然下落。
他因风而飘起的发梢也重新落到额前,出于本能,在听到房门打开的声响时,亚伯抬起双眼。
夏天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亚裔姑娘一身白色睡裙,她提着蜡烛,踏着轻盈步伐步入室内。
纯白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翻飞,犹如追逐着纤细脚踝的蝴蝶。事实上夏天整个人身形都是如此瘦弱娇小,哪怕是女巫,也给人一种稍稍用力就能折断的错觉。
就是这么一名柔弱的姑娘。
为了得到亚伯的真心,与他在不同的时间线中,对峙了无数次。
夏天丝毫没有退缩犹豫过。
“……我明白了。”亚伯哑声说。
“什么?”
盛夏女巫不擅长时间魔法,这是她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因而夏天只是茫然地歪了歪头:“我只是感受到了剧烈的魔法波动,所以下来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真是不让我省心。”
言语之间,她停在了亚伯面前。
蜡烛照亮了神父隐匿在阴影中的面庞,娇弱的姑娘抬头,而后震惊地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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