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抢你的。”连生叹了口气,“外面不是家里了,长点心啊小闻。最基础的,候车厅是全封闭的玻璃门,他们怎么走到铁路里来敲窗的?正常借药为什么要撬门,不能敲门吗?”
“啊……”闻柏舟傻住了。
“脸上抹黑灰是为了让你记不住脸,孩子更加只是个借口。如果真的有孩子,他们现在应该在楼上排队领药。”
连生叹着气,缓缓躺了回去:“还有啊。刚来暖气他们就有动作了,应该就是确定恒哥在检查供电系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胆子就大了。”
“可是……为什么是抢我?”
“我是个留下来的伤患,身上没什么东西。恒哥他们一看就知道打不过。”连生这次说得毫不客气,“只有你,一看就是个小肥羊,且好骗。”
闻柏舟垂下了眼,显得很失落。
连生却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小闻,你要记住,地面工作是很危险的工作。那些人,”他的手指向了门外,“他们不会袭击补给点,因为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他们都要依靠补给点领取免费的抗辐射药剂。但他们会攻击我们。”
“会抢药、抢粮食,抢一切需要人力去送的补给。你要来地面工作,就不能因为他们看起来没什么,就放松警惕。”
闻柏舟点了点头,低声道:“谢谢你啊,我知道了。”
连生慢吞吞地给自己换了个姿势。刚刚跪坐起身,他的大腿伤口又有些开裂,此时正火辣辣的疼着。
他别别扭扭的换了姿势,又笑了起来:“别太伤心,大家都这么过来的。”
闻柏舟低低应了声,有些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真的是个很小的办公室。一张不足一米宽的单人床放下,就只剩下一个小过道了。靠床的玻璃窗是半面玻璃墙,透过它,能看见外面黑漆漆的铁道。铁道里太黑了,黑得他看不见铁轨。
“有时候外面天气的情况太恶劣,天气或者人都太恶劣。我们会选择沿着地铁铁轨,往下一个补给点走。”连生说,“补给点也有拉货小车能顺着铁轨开。不过现在人多了,物资严重不足,小车很久没有开通过了。”
闻柏舟看着窗外点点头。
于是律恒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贴在玻璃窗上的人。
他疑惑道:“你们在做什么?”
连生回头扬手打了个招呼:“没什么,小闻想看铁轨,我们打着光找呢。”
律恒看向闻柏舟,就见这位小祖宗脸上还有些没掩饰好的失落。他微一挑眉,立刻猜到了:“刚刚有人来过。”
连生闻言就乐,快人快语地把之前的事说了。
律恒走到床边,安抚地拍了拍闻柏舟的肩胛:“你只是经验不足,没事。把衣服穿好,准备走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闻柏舟扣着外套问他。
律恒沉吟了半晌才说:“可能得往回走。连生的伤口有些发炎,需要处理。”
闻柏舟赞同道:“你的伤也需要。我们可以先回去,休整一晚再出发。”
连生已经套好裤子跳下了床:“恒哥有伤?”
“背上,整个背那么长。”闻柏舟比划了一下,“一周根本好不了,还是得去换个药才行。”
连生赞同道:“没错!得换!”
“先回去再说。”律恒说,“能走路吗?”
“没问题。”
三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房间,脚步如常地穿过了满地的单人帐篷,上了楼直接离开了地铁站。
外面有些刮风。一个照面就将地铁站里带出来的暖意刮了个一干二净。
闻柏舟缩着脖子,跟着连生钻上了战车的后排。
余星野还守在车里。等他们上了车,就举起了手边的一个酒精小炉子:“回来得刚好,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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