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桐娘忙招呼丫鬟上茶点果子。
叶碎金道:“我也没什么事,家宴上没看见嫂嫂,就想来看看。”
东扯西扯地与桐娘闲聊。
“今年不走娘家了吗?”
“不走了,带着身子不能走娘家。”
“哦哦。”
“小衣可裁了?小床可打了?”
“裁了可多呢,年前我娘过来还说了我一顿,说用不到这么多。”
之类的。
叶三郎原是怕两人没话说,特特过来陪着的。
可看着二人说话,虽不说多投机,倒也不至于冷场。
他倒是比较惊奇于叶碎金。印象里,她真不是会和旁的妇人这样闲扯家常的人。
她应该是很不耐烦这种事的。
但现在,她眉眼温和,显然极有耐心。
叶三郎有些好奇是什么改变了她。
他不知道深深宫闱,高高宫墙,最能磨炼人的耐心。再急脾气的人经年生活在里面,都会变得极有耐心。
桐娘忽然扶住了腹部。
叶碎金笑问:“可是胎动了?”
她虽没生过,却见过嫔妃怀孕、生育。
明明都免了她们的问安,这些女子偏要挺着肚子风雨无阻地来给她请安。
生出来的孩子也总是抱着往她跟前凑。
仿佛她作为嫡母就会喜欢这些孩子似的。
赵景文前期只有她和裴莲,登基后才开始纳后宫。
大皇子的年纪因此比别的皇子公主大了一大截。
他甚至有了儿子,皇长孙正牙牙学语。
而小一些的皇子,和皇长孙同岁,甚至更小。
叶碎金这一生没有儿女缘。
道理上她知道自己作为正妻,丈夫所有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
但实际上,她对这些孩子都没有什么感觉。也根本不想将哪个抱到自己宫里来养。
那些嫔妃们都白努力了。
她和大皇子,也只是政治结盟。大皇子后宫没有助力,她没有儿子,他们两个完全互补,利益上很可以达成一致。
裴莲临死前就期望他们二人能结成一个牢固的政治同盟。
结果还是崩了。
赵景文的血脉里,叶碎金只对一个孩子稍稍动过感情,便是皇长孙。
那孩子牙牙学语,在“父王”、“母妃”、“皇祖父”之后,就学会了喊“皇祖母”。
那一刻,叶碎金恍惚觉得时间擦着面颊,从鱼尾纹里流过。
对那个孩子,有了一刻的心软。
后来大皇子缢亡,赵景文在中宫哭了一场,擦干眼泪后,将皇长孙和他的母亲废为庶人。
叶碎金一直使人暗中照顾那孩子。
赵景文抱着比皇长孙年纪还小的新皇子当慈父。
“嫂嫂,”叶碎金问,“我可以摸摸吗?”
今天的叶碎金不仅让叶三郎感到陌生,更是让桐娘感到暗暗吃惊。
她一直觉得六娘太厉害了些。有时候回娘家,家里人也是这样说的。
尤其是,如果不是叶碎金争走了叶家堡,如果叶碎金肯像别的女子那样带着嫁妆出嫁,从夫居,冠夫姓,从此变成某叶氏的话,那叶家堡就该被她的公爹叶丰堂继承。
而后自然归叶丰堂的长子,也就是她的丈夫叶家三郎所有。
族产大事,不是她能置喙的。这事,就连婆婆都不说话,桐娘自然也不会随便提起。
只她的印象里,确实觉得叶碎金冷硬如男子。不想今日,却见到她不同的一面。
叫人挺放松的,和家里别的女子似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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