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人。
以往二人赶路时,他总是顾忌着季怀真的身体,即便是急行,也尽量挑平坦的路走,可今日却怎么快怎么来,颠得季怀真都要吐了。
燕迟突然问他:“你会不会控马?”
季怀真还未说话,就见燕迟猛地一勒马口强行命其停下,将那马勒得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凄厉嘶鸣一声,差点把季怀真给甩下去。燕迟坐到季怀真身后,调转马头离开大路,挤进条更加人烟稀少的小道上,他将缰绳往季怀真手里一塞,沉声叮嘱。
“沿着这条道一直跑,看到庙就停下来。”
“庙?不是要去汶阳城?”季怀真不安道,“怎么了?”
燕迟浓眉拧着,没有回答他,反手取下背后长弓,一根箭矢搭上,正对着季怀真右前方。季怀真反应过来,一下就怒了:“你他娘的让老子给你当肉盾?”
“别说话。”
燕迟低声警告。
他闭眼凝神,仔细辨别风中的动静,弓弦被他拉成一轮满月,不住发出紧绷到极致似随时会断开的危险声响,下一秒,只听得一声长啸,那离弦之箭如白日流星般从季怀真耳边飞过,将不远处的土丘后一人直射下山,冲着二人滚来。
胯下马匹反应极快,四蹄一扬跃了过去,载着二人绝尘而去。
漫天尘土中,那早已变成尸体的人在地上滚了两滚,不动了。
燕迟如法炮制,又将前方埋伏着的三人射落。
季怀真瞥了眼地上的尸体,见他们身穿夷戎人的圆领袍子,箭袖,皮靴,且皆不束发,只在两侧留有编发束于脑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一时不敢妄下结论,对燕迟道:“还有多少人?”
此时箭囊中还剩下十余支箭,燕迟没有万般把握,不敢轻易浪费,只注意着背后的动静,分辨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片刻后,不确定道:“二十几……不对,或许更多。”
二人心中一沉,都不说话了。
眼见已行至路尽头,那里果然有座小庙。季怀真突然明白了燕迟为何要往这里跑,只见那路的尽头渐渐收窄,庙背靠山丘,呈三面环抱之势,只余大门朝外,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可此时只有他和燕迟两人,手中箭矢只余十支左右,对方来了近二三十人,那把匕首再是神兵利器,地形再占优势又有什么用?
燕迟突然道:“别怕。”
季怀真冷笑一声:“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燕迟不吭声,警惕地巡视着周围,似乎在等什么人。他沉吟片刻,突然提气聚力,手拢于嘴边,冲着远方山谷发出声响亮悠长的狼啸!
那一声震得季怀真脑袋一懵,胸口闷痛,短暂地耳鸣起来。
就连马也被吓了一跳,躁动地打着响鼻,一蹄猛踏地面。
燕迟单手控缰,似从背后抱着季怀真,一声完毕,居然气沉丹田,又喊一声。季怀真毫无准备,只感觉背后与他紧贴之人全身紧绷提气,燕迟学狼叫时,胸腔隐隐振鸣,惊起四周停落的飞鸟。他突然觉得,江南水乡配不上燕迟,就需得这戈壁黄沙。
两声喊罢,燕迟仔细听着,山谷中只余阵阵回响,却是无人回应。
季怀真看着他这反应,神情冷下来,突然道:“你在给谁递信号?”
他一手摸进怀中,握紧那把匕首。
燕迟神情复杂,低头看他:“我不会害你,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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