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车帘一掀,里头坐着一人,神情阴郁,面带女相,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骨刀,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依旧的獒云。
他冷冷一看燕迟,勾唇笑道:“七弟,你要把我的人扣到什么时候。”
燕迟一笑,在他对面坐下,掀开车窗对副将吩咐着什么。过不多时,见那副将压着三四个被五花大绑的,面生的夷戎人走了过来,正是白日里跟着乌兰,后又被季怀真以挑选投壶器具之名悄悄放走的人。
燕迟道:“你的人,我毫发无损地还回来了。”
獒云不吭,细细打量燕迟,只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二人只是一两月未见,这向来被他看不起的七弟身上居然隐隐有了王者之气。
车内视线极暗,他看着燕迟,竟有种昔日看着苏合的熟悉感,心中猛地凛然起来。
“你将我的人扣住,不就是要逼我现身?现在我来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难道跟齐人睡上几觉,连他们弯弯绕绕遮遮掩掩那套都学会了,莫不是季怀真他……”
那讥讽话语还未说完,就听燕迟打断道:“你杀不了他,也不能杀他。”
獒云登时沉默。
慢慢的,他脸上讥讽褪去,又阴沉邪佞起来,反问道:“是我杀不了瀛禾,还是你不会袖手旁观看我杀他,父亲是因谁而死,你可都忘了?是,我承认,与瀛禾相较,论心机谋略,我不如他,这大可汗之位终究不是我的。可我杀父之仇必定要报,拓跋燕迟,究竟是你怕了他,还是你觉得杀了他,跟随他的人会报复你,耽误你当皇帝了?”
第121章
话音一落,獒云已是不住粗喘,动了真怒。
可燕迟却沉静无比,对獒云的话不加以反驳,更不给予解释,只静静看着窗外,眉心印着一丝疲倦,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久过后,燕迟叮嘱道:“我不管你和季怀真有什么计划,但大哥绝没有你想的那般好蒙骗,他不会信任任何人……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爹临终前要我无论如何保你一命,我定会做到,不会眼睁睁看你去死。”
獒云讥笑道:“你才要好自为之,保我一命?还是看好你家季大人吧,别让他到最后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罢,一脚踹开紧闭的车门,含着怒意离去。獒云带着他的属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副将跟了过来,在燕迟耳边道:“殿下,收到临安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了,那位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即日开拔。”
燕迟道:“知道了。”
他又在车中静坐片刻,疲惫至极,直至听见车篷上传来些许阵阵声响,才意识到外头下了雨,这才想起季怀真还在等着他,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屋中气得跳脚。
燕迟抹了把脸,揉走一脸沉闷,想起季怀真,又精神奕奕起来。
季怀真这不省心的果然在屋中嘀咕摆脸色,心想被人按在榻上不管不顾地日了几次,日完还不给饭吃,当真过分。
他大概猜到燕迟干什么去了,只是气愤走之前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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