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既做了娼又没有钱。”
这样的想法或许极端,然而事到如今,她已经做不到平和地去看待。
现在的荞姐很可能就是以后的她,做娼已经毫无尊严,却还要被贫穷折磨,扔掉了尊严,还要扔掉人格,连亲生女儿都能贱卖。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们穷。
钱的确不是万能的,但钱可以解决掉穷人99%的问题。
起码以她现在的眼界,她看到的所有危机、困境,有钱都可以摆平。
至于那1%,那是有钱人该操心的事。
许久过去,辛念又一次坐下来,她的表情很沉重,看郗晨的眼神也透着不乐观:“我还是觉得不妥。你的想法太过于‘美好’,你怎么能预测你接触的那些男人会帮你打压张大丰?这些人就是蛇鼠一窝,骨子里都一样,可能还会反过来一起压榨你。”
戚晚跟着说:“念念说得有道理,如果他们一开始接触你,就将你视为……后面又怎么会为了你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利字当头,除非你带来的利益远比张大丰重要。”
说到这,戚晚忽然想起安闲的那番话,做“好”人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底线太高,绞尽脑汁想到十个办法,“坏”人已经想到了一百个。
她们三个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都有自私自利的一面,也都无法摆脱人性里恶劣的东西,可她们的想象力和对于“坏”的见识到底还是浅薄的,没有“坏”人手把手教,一切全凭想象,就被推着上了“战场”,输就是必然的。
辛念也道出差不多的意思:“我以前总是瞧不起那些为了一个包,一个手机,就陪男人睡觉的女生。我觉得她们很傻很天真,居然拿青春赌明天,以为把男人哄高兴了就等于掌握一张长期饭票。但问题是谁不想‘不劳而获’呢,有这种好事谁还去做生意?就算是诈骗也是要讲技巧和手段的。最坏的就是这些男人,让女人以为只要当好宠物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辛念又转向郗晨:“那些坏蛋会给你洗脑,但你自己不要给自己洗脑,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么?”
郗晨平顶地望着她,半晌露出笑容:“有一个男人曾经对我妈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就算以后老了,只要我还有力气,哪怕只有一碗稀饭,也会给你。我妈拿这件事当谈资跟我说,然后又告诉我,她被那个男人骗得如何惨。你看,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连一碗稀饭她都要寄托他人给予。有这样一个活教材摆在我面前,我怎么会犯傻呢?就算是老了,就算只有一碗稀饭,我不用别人给,自己也能吃上。”
辛念又不懂了,只是还没等她发问,便听到郗晨说:“我刚才的提议是比较理想化,除非咱们走大运,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兴许能成。但照目前看,咱们已经倒霉到家了,老天爷才不会管。其实我之前想过另一条思路,很危险,也很不成熟,但起码能从根上解决问题……”
“从根上解决问题?”辛念问:“什么意思?”
郗晨却没接话,似乎还在犹豫。
这个念头原本只是突发奇想,待她深思熟虑之后才发现简直难如登天,每一个阻碍都在劝她放弃、认命、屈服。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辛念出事,因为戚晚也卷了进来,她好像又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或许那丝希望并不真的存在,就像是照亮地球背面的太阳,无论这边的人如何追逐都是虚妄,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就在这时,戚晚忽然吐出几个字:“你想杀了他?”
郗晨的身体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看向戚晚的眼神却在发亮。
辛念是这里最震惊的那个,她看看戚晚,又看看郗晨,觉得她们疯了,可她却说不出任何话,也没有阻止。
而就在辛念的思想受到冲击,底线被眼前的形势,以及两个朋友的提议一再拉低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出现一道诡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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