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我自己。”
姚珹收敛了情绪, 多看了黎湘一眼, 并没有当着阿姨的面问,只让阿姨去简单收拾客房。
阿姨却说:“都是按照你的日子每天打扫, 黎小姐随时可以休息”
黎湘说:“阿姨辛苦了。”
阿姨直说“不辛苦”, 很快去厨房忙。
黎湘跟着姚珹去了娱乐室,屏幕已经落下,电视剧放了一半, 正是《她有罪》。
姚珹将遥控器递给黎湘, 黎湘随便选了个片子, 偏文艺, 背景音比较柔和。
但她并没有观影的心思,姚珹大概也看出来了,先给她到了温热的水果茶,随即问:“遇到什么事, 要不要跟我说说。”
黎湘喝了几口茶,长舒一口气, 身体歪向抱枕堆, 手里的杯子也随之倾斜。
姚珹适时接过杯子, 黎湘抱住一个抱枕, 半闭着眼睛说:“警察来找过我和辛念,我感觉他们快要查到了。靳寻将辛念当年借裸贷的照片送到专案组,辛念受到很大打击。我找靳疏帮忙,控制住秦简舟在林新的一个手下。他已经承认了,是他参与处理了周长生和张大丰。那时候周长生还有气息。今天这个人已经送去自首了……”
姚珹一件一件地听,许久没有搭腔。对他来说,靳疏如何,秦简舟如何,当年的事如何,这些都不重要。
他唯一关注的点,只有黎湘那句“他们快要查到了”。
“你有什么打算?”姚珹问:“如果由我安排先出国住上一两年,你愿意么?”
在姚珹的角度,他看不到黎湘的表情,她的身体倒向另一边,半张脸枕着抱枕,半张脸被头发盖住,只能看到一点轮廓。
安静片刻,黎湘说:“不愿意。我不想再逃了,我好累。逃到什么时候是头呢,一辈子么?身体可以逃走,心却永远留在这里。”
黎湘闭上眼,脑海中又一次浮现那个雨夜,那个办公室,辛念与戚晚的惶恐,张大丰的猥琐,还有周长生冷静地安抚。
耳边响着雷声,雨声,说话声。
膝盖是冰凉的,重重磕在地上,沾上了泥,破了皮,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比起疼,她更觉得冷。
“姚珹你知道吗,这十三年我时常梦到林新,梦到自己只有十六岁,就坐在那个包厢里,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围观、调笑、竞价。他们想象着如何侵犯我,我也想象了十种以上的死法。可我不甘心,我也不想死,我心里有声音对我说,凭什么要死的是我,难道只有我死了才能结束折磨,这一点都不公平。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要针对我,压榨我……为什么不能也将我当做一个人来看待,是我不配么?”
黎湘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闷,鼻子有些堵,说到后面嗓子有口气哽在中间,直逼上颚。
她本不想说这些,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说了这么多。
这些话她憋了很久,大概已经到了需要发泄的时候。
原来说心里话并不需要计划,自己也不会有预感,当那个时刻来临,心里汹涌着倾诉的冲动,便说了。
黎湘又将脸往抱枕里埋,她不只累而且困,这几天失眠多梦,心事繁杂,身体累,心更累。
人疲累时情绪就会差,有人会发怒,有人会想哭。
黎湘依然闭着眼,感觉到眼角的湿润。
没多久,她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姚珹挪到了她身后。
其实她现在的姿势已经是侧卧,上半身被抱枕托起一个弧度,双腿蜷缩着。
姚珹就着同样的姿势,像是弯勺一样贴到她的背,手臂落在她的手臂上,呈环抱的姿势。
黎湘听到他的声音,气息时不时划过她的后脖颈:“你真是太累了。再累也要休息,睡觉可以给你充电。人只有睡好了才有力气想事情,不然电池是会耗光的。”
他一边说还一边拍着她的手背,像是在哄孩子。
黎湘吸了下鼻子,说:“道理都会说,失眠又不是自己想要的,越使劲儿睡越睡不着啊,脑子也不听我的,说不想就不想了……而且你只会说我,你最近不是也经常熬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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