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辛念道出来龙去脉,姚珹也放下手里的笔。
然后,姚珹扫过随手记下的关键词,问:“戚晚有张大丰办公室的钥匙,对夜阳天的地形以及员工的上班时间,张大丰的动向都很清楚。她还说张大丰曾经对她不轨,但没成功。这两件事是互相矛盾的。”
十几年前的辛念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但现在的辛念明白姚珹指的是什么:“如果我是戚晚,我会躲着张大丰,怎么可能会经常去他的办公室,和那里的工作人员那么熟。而且戚晚性格内向,还有点社恐,这就更难了。除非,她在强迫自己这样做。她是有点跟自己过不去的性格,有时候会很较劲儿,逼自己合群。效果也是有的,但只有我们知道她有多难受。”
姚珹总结道:“也就是说她有社交能力,也知道怎么处理好人际关系。她不喜欢这样做,但在某些被迫的情况下,会命令自己执行?”
辛念点头:“而且她完成得非常好,不了解她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她很痛苦。要不是她有这个能力,也不会进学生会。”
姚珹:“那么是什么原因,令她强迫自己与张大丰以及夜阳天上下搞好关系呢?”
辛念:“我们当时都以为那还因为她母亲安闲。她们母女关系一直很好。我记得她那时候情绪就不太稳定,肠胃经常出毛病,尤其是在张大丰和安闲确定关系以后,她非常焦虑。”
姚珹沉思着。
如果是因为要被迫接受母亲的情人,接受一个陌生且品行卑劣的男人做继父,戚晚的心理变化倒是可以理解。
姚珹:“所以为了让母亲放心,她强迫自己和张大丰和睦相处,哪怕张大丰对她行为不轨,她还是若无其事地去他的办公室?”
辛念:“我知道你的意思,这的确很不合理。”
姚珹摇头:“也不是不合理,只有点矛盾。我相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步,黎湘就可以。但戚晚不是黎湘,她们生长的环境和性格截然不同。”
辛念一时恍然。
是啊,黎湘可以做到不代表戚晚也可以。
黎湘的忍耐力在她看来已经超出常人,但因为惊讶了太多次,也有些见怪不怪了,在思维上便惯性地认为戚晚做到了也没什么。
但那是戚晚啊,一点小事她都要跟自己较劲儿,何况是冒着被张大丰性侵的危险?得有多大的动力,承受多大的压力,她才能强迫自己成为黎湘?
辛念喃喃道:“现在想起来,如果她当时真的做到了,我反倒觉得害怕。”
姚珹:“你刚才说她们母女关系一直很好。既然很好,戚晚被张大丰骚扰,应该会跟安闲说。如果安闲不理会,或者让她忍,她怎么可能会为了这样的母亲去和张大丰来往?我想在张大丰骚扰戚晚这件事情上,她隐瞒了一些东西。对了,这件事有留下证据么?”
辛念摇头:“都是她自己说的。张大丰那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我们也没有怀疑。”
说到这,辛念又回忆了一些细节,边想边说:“而且戚晚当时精神焦虑真的很严重,如果不是张大丰对她做了什么,只是和安闲交往,她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精神压力啊。她说自己最害怕的,就是张大丰和她妈妈结婚之后对她做出更过分的行为,她到时候该怎么办?戚晚对她妈妈一向很崇拜,她说过那就是她心里最完美的女性,她以后也要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当她妈妈和张大丰在一起时,戚晚受到很大打击,就好像信仰破碎一样……”
姚珹将她打断:“也就是说,戚晚情绪出现波动不只是张大丰的行为,还因为安闲?这是从安闲和张大丰在一起之后开始的,而不是从张大丰对她不轨开始。”
辛念又回想了一遍:“好像是。”
姚珹做出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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