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们大概也是对这个阶段的矛盾十分了解,都是过来人,明白大多青少年犯罪说穿了就是对世界和人生的无知,制定法律时对这个群体也会额外开恩。
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未成年犯罪可轻判。哪怕是成年人,死刑口也越来越紧缩,死刑率逐年下降。法律条文上的规定,与现实中的执行还是有差距的。
不要说十几岁了,哪怕是现在的戚晚,也有类似的想法。
就在姚珹和辛念开始怀疑她和张大丰的关系时,此时的戚晚也正在想同样的事。
这段时间戚晚除了写《来自黑夜的自赎》,便会抽时间读母亲安闲的出版物与手稿。
她现在的心态也与以前不同,加上时不时和李琰做心理咨询,以及对过去经历的回顾,似乎更加客观些。
这种客观就像是她的灵魂抽离出来,漂浮在上空俯视往昔,批判地看着那些不堪、荒唐,带着各种不理解,不可思议。
以前戚晚总是不断问自己,她为什么要加入谋杀张大丰的行列?
这种疑问不是因为后悔,是因为无法处理的后续麻烦,而产生的质疑。
现在她知道答案了,那是她想抹杀掉这个人,他死了,她就会回到没有父亲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是完美的。还有母亲安闲,她是十全十美的女性,她们都被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毁了。
这几天戚晚已经不再质疑自己的记忆,或许那里面有些东西是想象出来的,那又如何呢,她何必再纠结,就当它们是真的好了,反正她是病人,没有分辨能力,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精力去自我怀疑呢?
只要想起来的东西,只要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除非那种特别扯的,比如看到天上有龙在飞,她都视为真相。
就在前一天晚上,她半夜三点突然惊醒。
那是因为一个梦,一个算不上是惊吓的噩梦。
她梦到十几岁时的某一天,天气很热,她回到家里换衣服,将沾着汗的校服背心脱下来扔到洗衣机里。
没多久,母亲安闲准备洗衣服,先将里面的脏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因戚晚的衣服刚脱下不久,还有点潮,安闲拿起来闻了闻,笑了声,说:“你知道吗,你和你爸出汗的味儿一模一样。”
戚晚立刻看向安闲,带着一点震惊,一点茫然,一点不可置信。
安闲还在念念有词:“你不承认又怎么样,这就是基因,是事实。要不你自己也闻闻?别说气味了,我和你爸身上有什么特点,哪些机能比较弱,多少都会遗传给你。”
人在年轻时身体比较好,有些潜在的问题还发觉不了,等上了年纪显露出来再回头一看,似乎自己的父母也有类似的问题。
而戚晚的问题根本不用等上年纪,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遗传了什么——安闲的病。
戚晚炸毛一样说:“那你怎么不遗传点好的东西给我。你有病,你为什么要生孩子,你知不知道精神分裂的下一代大概率也会精神分裂!”
安闲冷嘲热讽:“你是怪我生了你吗。也是,我要是不生你,现在你就不会气我。其实我也不想要,但不是因为这个病,是我觉得养小孩很麻烦。但是你爸坚持让我生下来,你应该感谢他。”
这番话每个字都戳中了戚晚的死穴,她不止耳朵受到刺激,连脑袋都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的隐隐作痛。
没有父母哪有子女,这句话就像是诅咒一样。
安闲讽刺戚晚不知道感恩,是他们给了她生命。
戚晚气得头疼,反过来问安闲为什么不去问张大丰,张大丰是女人生的,为什么不能尊重女人,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如果他是个好人,她巴不得他是她爸爸。
即便过了十三年,这些过往依然如梦魇。
戚晚打开空调,就躺在床上裹住自己,睡意全无。
她躺了一个多小时,越来越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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