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横,狠狠挥开隋锌的手,凶得像只找回爪牙的野兽,“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隋遇是锁住宁亦连的牢笼,是这株菟丝依附的大树,动摇牢笼受伤是笼中的囚徒,树若败倒,攀附树干生长的缠藤也不能独活,隋遇在宁亦连心中的地位就连隋锌也不能否定,从小到大,这是宁亦连第一次冲他发火。
隋锌既难过又委屈。胸口的坠痛感加剧,稀里哗啦地扯破心间粗劣的缝合,泄露出铺天盖地的冲动。
自幼他就贪恋着养育着他的母亲温软的怀抱,施舍越短暂,越向往,越不甘。在无数次看得到却触碰不到的渴望中亲情变质,从羡慕到想要抢夺父亲对母亲的独占,他自认为对宁亦连没有坏心思,也不想伤害他,惹他伤心,他只想尽情地,满足地,让母亲的温香软玉只属于他。
他向这株菟丝递出羽翼渐丰的枝干:“妈妈,我也可以是大树。”
宁亦连眼角抽动,脊背像被蛇鳞爬过,骨缝里都是透彻的寒意,隐晦地从亲生儿子那令他熟悉的,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病态神情中意识到了什么。
宁亦连低喃道:“什么意思?”
隋锌满眼兴味地冲他微笑,宁亦连不由幻视,每次他的丈夫这样笑时都会对他做出一些残忍的行径,宁亦连忍不住后退,却发现隋锌不知何时揽住了他的腰。
“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隋遇能为你做的我也能做到。”
隋遇为他做过什么,隋遇曾对他做过什么……
十七年前被选择性遗忘的恐惧从爱情的坟墓里呼啸着爬出,对着这个人,这张肖像的脸,宁亦连崩溃地颤声:“宝宝,你吓到我了,别这样,你别这样。”
隋锌将宁亦连拥进怀里,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我们不是在说爸爸出轨的事情吗,我是站在妈妈这边的,别怕,爸爸会伤害你,但我不会。”
宁亦连抽噎着一句话断成了几截:“没有,呜,他没出轨……你不许乱说!”
隋锌将宁亦连打横抱进了卧室里,他从这具身体里被孕育,现在他能轻易地抱起他,多么神性又浪漫的转变。
“好,我不说,妈妈也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好吗?”
这种思维上的引导反倒令宁亦连发散出无边的负面想法,宁亦连将脑袋伏在隋锌的肩头,平复着因而情绪过激而颤抖的手指,又连拨了三通电话,这次却是连接都没人接了。
宁亦连再度崩溃,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抱着儿子的脖颈,哭得直喘。
隋锌任他发泄着,满足地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在宁亦连的耳边无声地撒娇:“妈妈的怀抱好温暖。”
找到隋遇的途径有很多,可以给隋遇的秘书或是助理致电,询问他的行程以及动向,宁亦连受创的意识里满是被抛弃的凄苦,想不到这些,隋锌自然不会出声提醒。
以隋遇对宁亦连的关注度,最多一小时,最短十分钟,就会和宁亦连联络,发现手机的遗失。
隋锌悄然拿起宁亦连的手机,一键静音,几分钟过后,屏幕上果然显示出归属于隋遇的来电,一通、两通,在电话打到第三通时,隋锌挂断来电,将手机长摁关机。
此刻的宁亦连精力耗尽,已经枕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姣美的脸上挂着破碎的痛色,睫毛还是湿的,看着颇为可怜。
他也曾要将下巴抬得很高才能仰望到这张脸。隋锌在宁亦连哭到干燥脱水的嘴唇上舔了舔,咸涩的,眼泪的味道,他不甚满意,舔开对方的唇缝,将舌尖探进去,沿着唇线在唇齿间缓缓地舔了一道,喉结滚动着回味了片刻,难怪父亲那么爱和妈妈接吻,尝起来真的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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