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你自己打车过来了。”
他轻声叹了口气,他看着手里的记录本,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咖啡,跟他一起上课的同学躺得东倒西歪,但是马上还要再开一场会议。
要是可以,他也想不管不顾扔了身上这身白大褂,飞奔到姜游身边。
可他不能。
他手里的笔尖在桌上点了点,甚至有一点自我厌弃,那种浓重的不安,幽微的嫉妒,好像又从四面八方冒出来。
雨后青苔一样漫无边际地生长,星星点点地攀爬上来,悄悄蚕食着他的心绪。
“没事啊,”姜游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很轻快,“你是在你们学校的附属医院是吗,我可以打车去找你吗?”
陈柏青怔了一下,“嗯,对,你要来吗?”
“可以吗,”姜游听着还挺期待的,“我去接你下班好吗,我还没看过你工作呢。”
圆珠笔顿了一下,在纸上画了个圆圈。
陈柏青紧绷的嘴角松弛了下来。
“可以的,”他笑了笑,“你来吧,我带你去吃夜宵。”
他放下手机以后,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机屏幕是他跟姜游在大年三十拍的一张照片,屏幕里夜色如浓雾,只有婆娑的树影和两只骨骼分明的手,一起握着一根火花四射的仙女棒。
乍一看仿佛是找的网图。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和姜游的手。
他看了一会儿,继续抽空整理今天的笔记,但是神情却松快了不少。
旁边的师姐打了个盹又不情不愿地起来,喝水的时候瞥见陈柏青的表情,充满疑惑地问,“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嗯?”陈柏青敷衍地问,“什么意思?”
师姐继续喝水,“怎么觉得你心情还怪好的。”
明明半小时前还一脸怨气,感觉分分钟要掀了医院的房顶。
师姐啧了一声,摇摇头。
她想,终于连这位出了名的高冷学弟也在连轴转里变态了吗,都上班上出心理问题了,怒极反笑了啊。
但很快,她就知道陈柏青为什么心情好了。
晚上八点,姜游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拎着一大袋零食和奶茶,探头探脑地来到了陈柏青所在的医院楼下。
他们刚刚散会,几个同学正在收拾东西,聊聊天,准备下班,只有师姐马上还得去上夜班,正痛不欲生,充满羡慕地望着几个学弟学妹,视线一拐,却看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小帅哥。
说他小,是因为那张脸实在鲜嫩得掐出水。
明明个子也挺高的,但是清瘦挺拔,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棒球外套,衬得皮肤愈发雪白,头发蓬松柔软,颜色稍浅,背上还有个背包,正低着头给谁发消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十分有少年感。
师姐就差吹声口哨了。
哦豁,她辛苦一整天,下班能看见这么符合她审美的年轻帅哥是她应得的。
她跟旁边的学妹说,“看见那边的男生了吗,是不是来探病的啊,这附近就是住院部了,”她想了想,决定去助人为乐一把,“估计又是迷路了,让我好心去给他指明一下前进的方向。”
旁边几个人都笑起来。
陈柏青本来是低着头的,耳朵捕捉到关键词,却唰得抬起头。
直接与站在他几米外的姜游对上了视线。
一瞬间,旁边嘈杂吵闹的一小撮人,医院里来来回回的访客,在花园里遛弯的病人家属,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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