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ever remains,however improbable,must be the truth.”
(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这是《四签名》里的一句话。
“所以,用你聪明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我有没有动机、大费周章地去陷害老叶,”祁复礼说,“就算我真的陷害他,那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会向叶学长求证,”李穗苗说,“我相信他会讲真话。”
祁复礼笑:“你要是也能这么信任我就好了——算了,李穗苗,我只能告诉你,你想错了。无论是我,还是老叶,和他父亲过世的案子都没有任何牵连。”
时间不早,他下午还有课,端着餐盘离开。
只剩下李穗苗,重重地依靠着椅背,低头,看自己的手。
叶扬书也问过她,怎么不报警。
后来两个人都不问了,这个问题就像糊在窗棱上的一层薄薄纸,挡一挡光,挡不住穿透的风。
李天自不知道从祁复礼那边受到了什么启发,还是忽然想到了案子的致命突破点。他走得急匆匆,晚上也不和女儿一起吃饭了,李穗苗打他的手机,两次都是说了几句就挂断。
李穗苗在傍晚见了叶扬书,她还是要去给林珍宝坚持上完最后的几节课,叶扬书是刚好去那边给一个老师送东西。地铁仍旧人潮拥挤,叶扬书个子高,一声不吭,强硬地用身体帮李穗苗隔开一块儿可以立足的小小空间。
出了地铁站,埋头走的时候,李穗苗终于问出声:“你是不是去过我家隔壁?就是一直有人偷窥我的那个房间。”
叶扬书微怔。
其实他惊讶的时候很可爱,有种终于符合实际年龄的温柔感。
尽管他并不想别人再用“温柔”评价他。
“我看了监控,”李穗苗说,“显示你去了我家小区。”
她没有多说。
当然,这可以解释,毕竟没有确切地拍到叶扬书进了李穗苗邻居家的视频。
一切都留有余地。
叶扬书却承认了:“是,我是去过一次。”
他凝视前方,目不转睛:“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发现你家隔壁疑似有人悬挂镜子后,就上去看了看,我想知道偷窥的那个人是谁。”
“不是求证吗?”李穗苗仰脸,问叶扬书,她在此刻忽然展出了异样的冷静,冷静到似乎这些话并不是从她口中讲出,“是‘想知道’,还是‘知道’?”
叶扬书皱眉:“你在说什么?”
他说:“可能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其实你隔壁那个偷窥狂,起初的目标可能不是你,而是你父亲。”
李穗苗愣住:“什么?”
“我注意到你们家小区,其实是从复礼开始的,”叶扬书解释,“暑假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背影很像复礼的人,进了你们小区、你家的单元楼。我一直以为他是复礼,叫了几声,等他回头,我才知道认错人了。”
“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你家隔壁阳台的镜子,当时我没在意,直到李叔叔开始重新查案子,我才想,不知道这些事之间有没有联系,”叶扬书是个多做事少说话的性格,难得向李穗苗解释这样多,他神情凝重,“早知道你对我有这么多的误会,我就该早点告诉你。”
李穗苗看了他好久,才移开视线,说:“现在说也不晚。”
她想,自己已经快要把拼图拼上了。
或者说,叶扬书,祁复礼,他们两个人,把最关键的那一枚拼图拿出来了。
李穗苗在岔路口和叶扬书告别,独自抱着书,在和保安打过招呼后,一路到了林棋蓉家中。
保姆替李穗苗打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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