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枭这人是甩不开的, 他如同生在沈落枝身上了一般, 烦人的很, 沈落枝从矮榻上赤脚下来, 他也从矮榻上赤脚下来, 跟着沈落枝一道儿走。
他几乎是贴着沈落枝脚后跟走的, 仗着自己腿长人高, 紧贴着沈落枝,两人站在镜前,沈落枝穿着中绸衣,撩开衣角看自己的腰。
她才刚撩起来衣角,一只手就从她身后贴过来,替她解衣带。
沈落枝抬眸,看向镜子里、她身后的耶律枭。
“我帮你好好看看。”耶律枭顶着一张惑乱人心的脸,一本正经的道:“看看你哪儿胖了。”
沈落枝的镜是从波斯那边儿传过来的琉璃镜,照人照物格外清晰,能瞧见皮肤细小的纹理,能瞧见衣衫落下时的弧度,能瞧见沈落枝发丝被颠起时,朱钗颤动的模样。
沈落枝是羞于抬头去瞧的,她只用眼角余光去看,看着摇晃的镜面,像是一片剔透的湖泊,她与耶律枭两个人在其中摇晃,摇晃,摇晃,像是要把彼此都融入到骨血里,醉在这湖泊里,醉在厢房柔软的地毯里,醉在西疆的夏里。
当天下午,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出厢房的门——丫鬟们早便习惯了,默默地互相望了一眼,然后抬脚走到了远处去,没有继续守在门口。
她们估摸着时辰,便去准备热水了。
公主和金蛮王感情甚好,俩人总是黏在一起,这大夏天的,当要仔细沐浴一番吧?
从午后到晚间,沈落枝终于沐浴上了。
她嗓子都喊哑了,一句话不想跟耶律枭说,耶律枭将她放到浴桶里,又给她喂了水,替她把散乱的发鬓梳好,整理,又用泡好的洗发的专用药水替沈落枝洗净、擦干发后,将她从浴桶内抱了出来。
沈落枝累极了,窝在他怀里便显得格外的乖,软乎乎的脸蛋贴着耶律雄的胸口,困极了,眼睛都睁不开。
耶律枭最喜欢她云雨过后的倦怠模样,窝在他怀里,什么都由耶律枭做主,耶律枭可以亲亲她的手,捏捏她的腿,她浑身软绵绵的,也没有力气反抗,只有被他捏烦了,才抬起足尖蹬他一下。
蹬人的时候也没什么力气,更像是撒娇似的踩一下。
耶律枭被她踩得心间发软,便凑过去亲她的脸,她已经半睡半醒了,困顿的从喉咙间冒出来一点小猫儿的哼唧声,一转头便睡过去了。
耶律枭瞧见她都累成这样了,便也没再胡闹。
他们闹了一下午,沈落枝睡着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辰,彩霞漫天了,耶律枭还睡不着,便由着沈落枝一个人先睡,他自己起身出了耶律府,在纳木城走一走。
夜幕下的纳木城并不安静,街头巷尾都点起了根根火把,在夜幕下点起了一条火龙。
这街巷里,白日早市,晚上有晚市,一片热闹,耶律枭走过的时候,还能听见几个人聊最近的事儿。
最近纳木城又有了一件新鲜事。
前些日子,城内建了一个免费供读的学堂,里面有大奉、金蛮、漠北三方人,专门传授各国语言,方便三国人互相了解,去哪儿读书的小孩儿有,大人也不少。
耶律枭偶尔会过去转一转。
经过学堂时,耶律枭还瞧见了一队巡逻兵迎面走来——巡逻兵多是通一些三国语言的大奉人,若是不通,回头打起架来都分不明白他们说什么。
他经过人群,走到了他办公的衙门。
他在纳木城中有个小衙门,是专门用来处理金蛮人的事情的,他好歹也是金蛮王,就算这里是大奉的地盘,他长久待在这里,也得有一定的外交权利。
金蛮的事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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