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的视线别又落到王氏身上。
别看王氏方才和葛大龙对阵丝毫不露怯,但她看到官差也犯怵,此时鹌鹑似的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顾茵便站了出来,解释道:“差爷听我说一句。这位大哥方才到我们摊子上,先是恶声恶气地嚷着快上馄饨,我陪着小心立刻上了一碗。这位大哥一直到把馄饨都吃了,才嚷着难吃。我们新出的摊子,本就经营困难,哪里经得住他这样讲,没得买卖还没做起来就砸了招牌。那桌子确实是我娘自己打的,但却是这位大哥动手在先,把桌脚打歪了,还说我们是绝了旁人的路,这桌子便是我们的下场。我娘也是怕我们孤儿寡母的让人欺负了,这才跟着她拍了桌子。”
三言两语,不徐不疾,便把来龙去脉都说清了。
李捕头转过头瞪葛大龙一眼,“我记得你叔叔婶婶也在码头上摆摊,你莫不是欺负人家女流之辈初来乍到吧?”
“没有!”葛大龙的声音低了下去,“是真的难吃嘛!难吃还不让人说了?”
李捕头气笑了,“难吃你吃完一整碗再骂?”
这时候旁边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出声了。
“小媳妇家的馄饨我吃过!好吃的很!”
“就是,人家的馄饨昨儿个半上午就卖完了,今天又来了好些客人,难不成大家的舌头都坏了?”
“这葛大龙是咱们镇子上出了名的混不吝,就是看人好欺负呢!”
李捕头转头对着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立刻呈上镣铐。
“我自己来,自己来。”葛大龙从善如流地伸手把自己铐住。
李捕头好笑地撇撇嘴,转脸对着顾茵微微颔首示意,随即便带着人离开了码头。
“唉!还没给钱呐!馄饨四文钱,矮桌一百文呐!”
反应过来的王氏拔腿要去追,被顾茵一把拉住。
“娘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王氏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眼看着就要肿起来。
对上顾茵关怀略带责怪的眼神,她心虚道:“没事没事,回去冷水敷一敷就好了。”
顾茵给她细细揉过,确保她没有伤了筋骨,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真没事。青意十几岁就能徒手裂石就是随了我,我虽不如他,打这么张半空心的小桌板还是没问题的。就是那龟儿子没赔钱呐!”
说完这个王氏便挣开顾茵的手,接着吆喝包子馄饨。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了,但不少人临走时还是买了些东西。
因为这,顾茵又卖出去十来碗馄饨,包子更是只剩下二三十个。
人群散开之后,王氏数着铜钱美滋滋的,后头又想到折了张小桌子,又忍不住肉痛——这桌子也忒不禁打了,当时只是想弄出更大动静来的,怎么就给打穿了呢?
正在这个时候,葛大婶局促地过了来,“那桌子的钱和馄饨的钱,我来付吧。”
“你是那个泼皮无赖的家人?”王氏沉下脸看着她,“前头那捕头说他家里人在码头上摆摊,莫不就是你吧。”
“就是我家。”葛大婶越发不好意思,解释道:“但我就是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过来找你们麻烦了。”
“你这人……”王氏将将又要骂起来,顾茵把她拉住,道:“娘,方才就是这位婶子去请的官差。”
当时大家都聚拢过来看热闹,这高瘦的妇人也在其中,但是人都是往前挤着,她却是没看两眼转头就逆流而出,着急忙慌地离开了。没多会儿李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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