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赶巧,今天正好铺子里没客人。我点完这波账就要回主家送去。主家离这也就两盏茶的工夫,小娘子不若和我同行?”
顾茵本还还想着冒着风雪出来却只见了一份工十分不值,闻言自然应好。
过了大概两刻钟,文沛丰算好了账目,把账本一合,关上带着店门带着顾茵离开。
彼时风雪依旧很大,幸好文沛丰出行是有马车的。
文沛丰让顾茵坐在马车里,自己则和赶车的马夫挤在车辕上。
两刻钟后,两人到了文家。
天阴沉得越发厉害,文家门口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正在一边闲磨牙,一边指挥着家丁清扫积雪。
马车停稳之后,文沛丰先下了马车,而后放了脚蹬,再退半丈让顾茵下车。
两人走到门口,就听到那官家正和人笑道:“咱们老太爷最近也不知道着了哪门子邪,让我们去找两个妇道人家……”
他虽然只说到这,听到这话的其他人都挤眉弄眼地怪笑起来——文老太爷原配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后头也没说续娶,眼下忽然要找两个不知姓名的妇道人家,很难不让人产生旁的联想。
顾茵走在文沛丰后头,风一吹那管家的话就成了不成句的话。
但文沛丰却是听了实打实,当即脸就沉了下来,呵斥道:“老太爷的事也是咱们当下人的能随意置喙的吗?!”
那管家却像聋了一般,继续和众人调笑,晾了文沛丰好半晌,他才施施然转头,故作惊讶道:“哎呦!咱们四少爷回来了?风雪太大,小的眼拙,没亲自去迎你,四少爷可别怪小人!”
文家大老爷只文琅一个独子,二老爷则有两个儿子。
府里明明只有三位少爷,那管家却故意把文沛丰称作四少爷,便是故意羞辱他,让他别仗着大老爷把他当成半个儿子就在他们下人面前摆谱。
文沛丰羞得满脸通红,但眼前的管家是二房的人,又有许多旁人在场,他自小和文琅一起读书,接受的也是文人教育,只能强人怒气。
随后那管家打量了一眼跟在文沛丰后头的顾茵,又笑道:“四少爷这是打哪儿寻的小娘子,模样倒是生的周正,就是穿着打扮委实奇怪了些。可配不上您呐!”
若对方只说自己,文沛丰也就忍了,可他平白无故误人家小娘子的清白,文沛丰顿时就站住了脚!
他正要和管家理论,就看顾茵从后头走上前,忽然对着管家福了福身,“您就是主家老爷吧?我是文掌柜请回来的厨娘,正要给您请安呢。”
那管家连忙避开,道:“你这小娘子休要胡说,我只是府里的二管家。你这小娘子穿的奇怪,怎么眼神也不大好,没有眼力见儿!”
顾茵恍然大悟,忙不迭致歉,又道:“风雪太大了,我在后头没听清你们说话。还当这位对文掌柜颐指气使的就是主家老爷呢!”
那管家转笑为怒,“你这小娘子好好地怎么损人?我怎么就颐指气使了?”
“咦?原来颐指气使是损人的话啊。我乡下人不懂这些,还当是夸人有排场有气势的好话呢!”顾茵又福了福身,快步跟上文琅,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文掌柜,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你们主家的二管家就如此了不得,那主家一定很厉害吧?”
顾茵特地加重了话里的“二”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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