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到一个黑影,冯家媳妇连忙转头去看。
身后空无一人,她嘟囔着骂了一句春天泛滥成灾的野猫,快步离开。
一路走到望月楼后巷,赵厨子已经在等着她了。
见她过来,赵厨子抱怨道:“不是让你早点时候来吗?今儿个我们周掌柜可就回来了,不像昨天似的我能随时把东西给你!”
冯家媳妇被骂了也不敢回嘴,讨好地笑道:“这不是你们东家交代的差事嘛!凭他一个周掌柜算什么?日后这望月楼的后厨还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
赵厨子被他拍了一通马屁,总算是没再骂人,而是道:“确实是东家交代的,但眼下不能让那姓周的知道。唉,总之你别管,办好这桩差事,日后你家再用我们酒楼的厨余,也不用再掏银钱,往后都白送给你。咱们互惠互利嘛!”
冯家媳妇忙不迭应下,提上两个沉甸甸的粥桶。
赵厨子看她那费劲儿样儿,没上手帮忙,只抄着手问道:“你男人呢?他怎么不说来帮帮你?”
冯成是个惫懒的,昨天帮她从望月楼提了一次粥就嚷着胳膊疼,要在家里休息。
不过从前家里就指望不上她,冯家媳妇都习惯了。
“那我先走了,一定把您交代的差事办好。”
两人就此分别。
天亮的时候冯家媳妇去出摊,隔壁顾茵和王氏先到一步,她们的摊子依旧是客似云来,大排长龙。
而冯家摊子前依旧只有他们雇来的人。
后头顾茵家放起招牌,再沿着排队的人群插起了标牌,这下子被误导的人就更少了。
一上午过去,冯家的吃食等于都送给雇来排队的那些人吃了。
中午顾茵和王氏收了摊,下午客人越少,到了傍晚时分一统计,一天拢共只骗到了三个外地客人。
冯家那老婆婆忍不住了,不等收摊就骂骂咧咧道:“你说你这是干啥,咱们在别处卖的好好的,非到这码头上蹚浑水。你说你要是搞到和人家一样的东西来就算了,偏偏只会编个差不多的名头,做不出来那样的东西!你说这一天得亏多少银钱啊?”
自家摊子上的吃食,甚至码头的租子,雇人排队的银钱,都是人家出的。
但是冯家媳妇知道自家男人和婆婆都靠不住,之前并不透底儿给他们,只囫囵说自己也是被人雇着的。
她压低声音道:“娘管生意好坏做什么?咱们在这一天就领一天的银钱,盈亏咱们不用管。”
这个冯婆子之前就知道,但知道归知道,看到隔壁摊子赚的盆满钵满的,她能不心动?
“我不管,那银钱是咱们该领的,生意上也必须另赚一份,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冯婆子就带着冯成走了,把摊子撂给冯家媳妇收拾。
冯家媳妇想了又想,只能又偷偷摸摸地去像赵厨子递话,她没说自家婆婆还想赚另一份银钱,只说了顾茵做出了那种插牌,自家骗不到人了。
第二天,冯家也用上了招牌和插牌,写的是“正宗泉山镇文老太爷粥”。
第三天,冯家隔壁开设新摊子,卖包子和咸蛋瘦肉粥,招牌和插牌写的是“正宗松山镇文老太爷粥”。
第四天,码头上又多了两家叫“寒山镇清水村文老太爷粥”和“寒山镇桃花村文老太爷粥”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