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小就被挑选出来近身服侍皇帝,哪里受得住这个, 咳嗽声响成一片,不觉地就往外站了站。
等他们站到门口,虎着一张脸监工的老太爷出声问顾茵说:“找我干啥?是不是担心我了?”
顾茵忍住笑,装作被训斥了、心虚的模样道:“不是我找您,是这位找您。我帮忙而已。”
“咵”一声斧子劈开了柴,青年的声音同时响起,“情况特殊,老大人原谅则个。”
随着劈柴声越来越密集,青年接着道:“求见您,是因为晚辈听说那位准备屠镇,嫁祸义军。”
“不可能!”文老太爷立刻驳斥道,此时他面上的气愤不再是假装,“我知道你是义军中人,和那位立场不同。但那位是我打小看大的,虽不如父辈、祖辈,却也不会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您可是试着验证一番。”青年劈完最后一点柴,不再言语,把劈好的柴塞进小炉子里。
屠镇?
顾茵把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拿着扇子扇油烟的手不觉发紧,指甲都抠进了掌心。
后头石板烧也烧得差不多了,最后撒上孜然和辣椒面等调料后就放到了碗里。
“哼,早这样不就好了?”文老太爷轻哼一声,直接尝了石板烧,倒是比平时的饭量多了不少。
后来顾茵和青年下去,顾茵面色惨白,连嘴唇都白了,尚膳太监看着也有些心虚:“小娘子别怪咱家,咱家这种当奴才的,办不好差事可不光是被责骂一顿的事儿。”
顾茵深吸一口气,白着脸笑了笑:“不怪公公,是我想惫懒,该被责罚的。”
“哎,去吧,让他帮着你去。”尚膳太监把青年也点上,让他们这对野鸳鸯待在一处,算是还了个人情。
“东家怎么了?”周掌柜正在灶房里烧大锅饭,看到她脸色不对连忙出声询问。
旁人不知道,周掌柜当然是知道文老太爷和顾茵的关系的,也知道她故意煮皮蛋瘦肉粥是要和老太爷通信的意思。
“没事,我歇歇就好了。”顾茵无力地笑了笑,坐到角落里的小板凳上。
青年跟着到他旁边劈柴,还是借着劈柴声和周掌柜锅铲碰撞的声音为掩护,他低声问:“吓着你了?”
顾茵点点头,青年微微一叹,目光落在她的掌心处。
她的指甲修剪的短而圆润,但却把掌心掐出了一片血痕,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不好受。
“为什么呢?”她喉头发紧。
问完不等青年回答,她自己就想通了。
废帝在寒山镇的时候,自然是不会对百姓动手的。但现在他已经带人撤出寒山镇,应当不久后义军的大部队就会追过来。如果在这个时间差里,他派人把镇子屠了,对外宣称是义军做的——只因为这个镇子的百姓接待了废帝,所以义军迁怒。
义军本就是多股势力拧在一起的杂牌军,很多将士在被义王收编前,干的就是劫财越货的买卖。
只要把这消息大肆宣传,肯定会动摇百姓对义军的信任。
且不用所有百姓都相信,只要废帝南逃路上礼待百姓,让那些百姓对比之下相信这种传闻,加上他还有文老太爷在侧,以老太爷之名号令他曾经的那些门生,以此大做文章。那么废帝就算不能复国,也能使一部分百姓信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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