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委屈地说:“你爹没来呢。”
分别八载,虽说她前头觉得半个月的时间不长,晚点见到也没什么,但是越靠近京城,王氏才知道自己心底有多想念他。
也不知道出门来迎迎自己!
王氏气呼呼地捏了捏手里的木盒子。
那盒子正好也没盖好,她一捏之下,盒角直接被捏开,哐啷一声,那把通体漆黑的菜刀掉到了地上。
这可是自家儿媳妇的宝贝!王氏一阵心虚,赶紧弯腰把菜刀捡到手里。
武重颤巍巍地刚绕过影壁,入眼看到的就是黑着脸、拿着菜刀的发妻。
完了!武重下意识地就调转拐杖的方向,想跑!
他身边有两个小厮跟着的,见他这样就惊讶道:“国公爷,您这是怎么了?”
“国公爷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小的这就去请老神医。”
小厮关心焦急的声音落到王氏耳朵里,她注意到了影壁旁边的武重,立刻气势十足地喊了他的名字——“武重!”
两个小厮不明所以,眼看着平日持重的国公爷明显打了个颤儿,然后又泪水涟涟地应了一声:“哎!”
夫妻半辈子了,虽分别八载,但互相太了解了,王氏还是洞悉了他刚才想往后缩的举动,没好气地问他:“你跑啥?”
武重也不知道自己跑啥,反正看到老妻拿菜刀,他就想跑。
“娘,手里。”顾茵出声提醒,王氏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提着刀。
顾茵站在的近,王氏怕伤着她,并不把菜刀往她怀里塞,转身把菜刀和破盒子塞给站在另一边的沈寒春。
“我还能拿刀砍你吗?!”王氏说着话大步上前,搀起武重。
这一搀,王氏才发现武重这样瘦,手臂上的骨头都硌手!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虽不如大儿子魁梧,却也是十分壮实的。
王氏落下泪来,埋怨道:“你咋吃好住好还瘦成这样?让人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在王氏的设想里,武爹虽然身子差,中了风,但可是当了大官的人,怎么也该像戏文里那样把自己吃的大腹便便,再左拥右抱两个美人,过得十分风光惬意才是。
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武重带着泪笑道:“我也不、不知道。”
王氏又哭,“你说话也不利索了,好像从前村东头那个二傻子。”
坝头村从前是有那么个二傻子的,二十来岁还连话说不清。
中风后的模样本就是武重的心症,日常下人们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他都要发一通火的。
下人们自发自觉地缩了脖子,准备迎接他的怒火。
没成想他们国公爷根本没发火,反而有些心虚道:“我好好、好好练练。”
夫妻俩边说话边相携着往里去,都走出去好一段了,王氏才转身招呼道:“大丫,大丫快来。”
顾茵应一声,拉上武安,另一只手往后一伸——粗粝温暖的大手覆了上来。
想牵顾野的顾茵一阵无奈。
“小野还没回呢。”武青意解释道。
顾野在寒山镇的时候都闲不住的,到了京城他哪儿能在马车待得住?在周掌柜说准备去打听一下朝廷放售放租店铺的时候,他就跟着一道去了,眼下还没回来。
“你多大了也要我牵?”顾茵放了他的手,又无奈笑了笑,“小野这孩子也是皮过头,一刻不得闲。记得叮嘱门房,别回头不放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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