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同样有宫人,早在陆煦刚哭起来的时候,钱三思就得到了消息。
他本是可以早早地让人把陆煦拦下,然后通知正元帝,结束这场闹剧的。
但他没动,让人给陆煦放了行,又特地晚了一会儿才禀报给正元帝。
陆煦这个年纪还没什么自己的想法,都是跟着大人学舌罢了。
冯贵妃这些日子以来就是这般教他的,早在之前钱三思奉命挡着冯贵妃,不让她随意进出养心殿的时候,冯贵妃私下不敢说正元帝什么,就把钱三思骂得底儿掉。
说他睚眦必报心眼小也好,总之这是钱三思早就在等的机会。
要说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大抵就是钱三思没想到顾野会这般回护他,在人前辩解的时候都不愿意重复陆煦的口中那极难听的称谓。若不是陆煦自己口无遮拦又说了一遍,怕是他真的吃了这哑巴亏,坏了自己的名声。
当然其实若最后都没人提,钱三思也会让其他太监提起。
但顾野这么做,还是让他心中熨帖无比。
所以钱三思立刻回礼道:“烈王殿下何出此言?奴才都说是因为奴才才惹出来的事端。殿下听奴才一句劝,奴才这样的人何至于殿下回护至此呢?再有下回……”
“再有下回也是一样的。”顾野接口道,又笑起来,“父皇说过的,您是好人。若不是遭遇了不测,如今您和我叔他们是一样的。”
钱三思眼眶发热,背过身去擦了擦,又道:“天色晚了,殿下快回去歇着吧。奴才让人送送您。”
顾野“哎”一声,笑着对他挥挥手,跟着打灯笼的太监离开了。
他这边前脚走,后脚冯贵妃就过来了。
说来很尴尬,前头亲儿子才那么不留情面的骂了钱三思,后头她还得贴着热脸请钱三思代为通传。
好在钱三思并不为难,态度和从前一样的恭敬,回话道:“娘娘稍等片刻,陛下饮多了酒,刚喝了饮酒汤正在养神。”
初春的夜里风大冻人,看到冯贵妃穿的单薄,钱三思又道:“娘娘怎么穿的如此单薄,若是伤了身体,可是不好!”又让人去永和宫拿冯贵妃的披风来,再殷勤热络地请她到避风处,让人搬来了一把椅子。
冯贵妃一一受用,客气地同他道谢,心中却哂然道,到底是无根的东西,男人都不算,前头让自家骂了,还得这般巴结。也算是他知道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让人好好招呼了冯贵妃,钱三思进了殿内。
正元帝闭着眼睛休息了一刻钟,醒过来的时候见到钱三思正在轻手轻脚地给自己续茶。
“唉,”正元帝幽幽叹口气,“三思,是朕管教无方,对不住你。”
钱三思忙道:“前头烈王也是和陛下一般的说辞,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那小子也和你致歉了?”正元帝嘴角微微扬起。
“可不是嘛,烈王殿下说得您教诲,要善待功臣。并不因为奴才身体的残缺而轻贱奴才。”
“他倒是记得住朕的话。”正元帝脸上的笑容渐浓。
“贵妃娘娘在外头求见,”钱三思恭敬地禀报道:“更深露重,娘娘等候许久,想来是有要紧事。”
冯贵妃当然是来认错的,正元帝心里有数,想着她也不算太笨。
“你啊,”正元帝看他一眼,“阿煦嘴里的话都是跟她学的,你怎么就不知道生气呢?”
钱三思好脾气地笑了笑,“小殿下年幼不懂事,把奴才当成前朝那样的太监而已,再说了,奴才这样的,被骂一骂实在不算什么。陛下千万别再为了奴才置气,伤了一家人的和气,那奴才心里可真要过意不去了。”
钱三思这般知进退,一心想善待功臣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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