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夜险些人设崩塌, 楚歇一大清早地做了个心惊胆战的梦。
他梦见一片秋雨迷蒙里,他双手被捆着押送在刑场上,地下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江晏迟高坐在不远处的观刑太上, 眼神冷冽。
“行刑。”
楚歇瞧见身边的人举起锐利的小刀,那小刀刺入自己的心口鲜血迸出。
凌迟。
鲜血汩汩流下,他跪在地上听到江晏迟森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疼吗。”
“我就要你一点一点,慢慢死。”
*
唰地一下睁开眼, 竟是日上三竿。楚歇发觉自己浑身都是湿透了, 正粗粗地喘着气。
风灌进屋子里吹在他裸露在外的小腿上,勾起一阵寒意。他将腿收进薄薄的被褥里, 唤了桃厘进来为自己擦身。
“呀,大人怎得出这样多虚汗, 可是又有些不好了?奴婢给您再换一次药可好?”
楚歇撑着头缓了好一会儿。
“管事叫来。”
楚歇的声音里像是有些疲惫,“刑部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吗。”
“没有, 不过应当快了, 我昨夜听闻荣国公府里有些乱子,八成是搜出了什么。”
“唔。”
任由桃厘拿着惹帕子撸起袖子擦拭手臂,楚歇有些没精神地耷拉着脑袋, 又问:“段瑟那边……还好吗。”
“很好, 根据最新的信函上来报,她最近又开了一小片荒地种起了果子。还问要不要给您寄一些……呃,但好像并不好吃。”
“寄便罢了, 送到都臭了。拟一封书信给她,要她八日后将信物通过许家递入东宫,见面不要选在上京城内以免被抓住把柄……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 教江晏迟去管吧。”
桃厘擦着擦着,噗嗤一声笑了:“大人这是要告老还乡不是,怎的说管不了了呢。”
管事的脸色却有些凝重。
朱大人已经不止一次地说过,大人的身子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近日里连遭变故,怕是来日无多。
桃厘却不大清楚这些,还带着笑:“大人若是要还乡,请带着桃厘一起去吧。桃厘也在这上京城待够了,一点没意思的。”
楚歇模模糊糊地应承着,待到上好药,觉得整个人疲累得很,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四日倏忽而过。转眼便是荣国公府东窗事发之日。
宫宴头一天,大理寺卿提交了东宫毒杀一案的进展——矛头直指荣国公府。据说在府内搜查出了与东宫菜肴里一致的毒药。
证据确凿,动静极大。
刑部办事雷厉风行。荣国公家一家宗族嫡系八口人入狱待审。余下的也幽禁在府。
蛰伏了半个月的楚歇,在午后迟迟赶来时依旧是满朝文武的焦点。众人都猜想着这是不是又是这位胡作非为惯了的权阉暗下使出的手段。
今日晨起,那位国公爷唯一的嫡孙正从刑部移交给到昭狱,想来定要吃尽苦头。
楚歇倒还是一副老样子,半个月里风言风语不少,大多都在传听说在昭狱里他险些被太子打死,如今看来八成是假的。
看看他怡然自得的做派。
哪里像重伤之人。
许纯牧落座在左侧第二排,右边正是太傅苏明鞍。楚歇落座左侧首席,一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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