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会死。”楚歇压着声音,“他这一次跟头栽得狠,绝不会放过我。”
您倒是也知道呢。余副将心想,这姓楚的果真是个胆子肥的,在谁面前都能耍这种赌命的花招。
原来也是知道自己会没命的,也知道担心害怕。
余副将不敢耽搁,脚程加快了些。
翻过了两座山,也没听见后头有追来的声音,又听余副将说,“大人别担心,山下有马车,再往北五里就有八千骑兵守境。我们会平安越入长野郡境内的……”
楚歇心稍稍安定了些,应当是恒山郡后方粮草被烧的消息传入了营中,忽敕尔根本顾暇不及这头,只能连夜拔营再往北退二百七十里,让出三郡,直退到南山天险之外以守为攻。
一切都很顺利。
在楚歇和余副将远远看到山路尽头的马被斩杀,血溅了一马车之前。
楚歇瞧见那马车旁伫立的身影,顿时脸色苍白如雪。手在余副将肩头紧紧一抓,指甲掐进皮肉里。
“大人别怕。”余副将抽出了刀刃,明晃晃的刀上一片霜华。
楚歇手松了些:“放下我。”
“什么?”
“放下我,你往北去搬救兵。”越是急的情况,身后的人的声音反倒越发镇定了。余副将本也是慌的,听到这声嘱咐后心都定了一些,只犹疑着问,“可是……”
“我就是个拖油瓶,被追上了根本逃不掉。若是进一步纠缠,你我都得死。快去!越快越好。”
余副将只再犹豫一瞬,便将手中削铁如泥的刀交到了楚歇手里,再往他怀中塞了一把短匕,“一盏茶,你只要撑一盏茶。”
立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里,如同一只没入林间的野獾。
楚歇站在那不动了,见他有要后退的动作,只是片刻,那忽敕尔形影一晃便到了他面前。他脸上还沾着马腥臭的血气,猛地一下紧紧扣着他的手腕,将他尚未挥出的刀刃一掌劈落。
楚歇疼得整只手都失去知觉,只听哐当一声刀被踢出很远。
而他的整只手臂一折,往背后翻扭后整个人被摁在地上,一脚踩上他的小腿骨,听到暴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楚歇,你果真是骗我的!”
“你还敢往北追,你……”
手被扭得更厉害,再用一分力肩膀就要脱臼,楚歇不敢再轻易说话,只得放软了些:“你,你别生气。”
“你说过你说话算数的!”
“我说话向来都算数的,我不骗你。”楚歇额头冒着冷汗,抵死不认,“事情怎么会这样,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说的话,哪一次没算数过。
要是没算数了,你就完犊子了。
“不知道你跑什么?!”忽敕尔将他整个人翻过来,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在粗粝的灌木草地上,背上的伤口瞬间被撞得裂开,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我当年就该杀了你,在草原上就该杀了你!”
忽敕尔极怒地咆哮一声,见楚歇暗下里竟还想偷偷摸摸地去摸腰侧,一把将他腰侧的短刀唰地抽出。
抓着他的右手,拿刀比着手腕:“是这只手偷的?”
楚歇疼得发晕,摇着头认怂:“不,不是……”
“那是左手了。”
松了右手换左手,作势要一刀斩落,楚歇吓得整个人登时挣扎起来:“也,也不是!你听我说……”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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