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叔叔,豫北郡王守着西南要道濮阳郡。你从上京城慢慢去,三日怎么也到了,不必急着赶夜路。’
‘我这位小叔叔性子胆小可人并不迟钝,这朝堂之争他向来能避就避。江景谙自北改道,他就会对许家的态度持疑。他们必不敢留江景谙。’
‘但他们不敢,你敢。留下江景谙的当夜,你将仿照许纯牧字迹的手书给郡王那位世子看,哄得他们相信北境许家已经倒戈……’
——为什么是许纯牧的手书。
‘那位世子曾被许邑教养,与许纯牧自幼相识。你就是拿着许邑的字迹去,他也认不大出来。’
——可就算他们起疑不敢偏帮江景谙,可那郡王胆子如此小,又怎么会敢动手杀人。
‘谁让他们亲手杀人了。鸟儿惊吓受伤时,只要弓一响动,就会扑腾着翅膀掉下来求饶。你要做的就是不留下任何证据,让他们甩不脱这滔天的罪责,只能来上京城被迫寻求荫庇。’
——我明白了。
一盏茶喝完。
楚歇看到那位世子目光如炬,便多问了句:“世子与许家小侯爷是旧识?”
没成想他提到许纯牧。
“早些年曾同吃同住过一段时间,一同念书。”
“那便是交情深厚了。”楚歇捻着一块花糕闻着了下,“我也有过一同念书,认得十几年的人。只可惜,我一势落,他便往我脸上踩了几脚,教我很是难过。”
他说的是赵煊。
世子听说过,楚歇当年刚入宫时曾是赵煊的伴读。
“是楚大人遇人不淑。至于许小侯爷,他不是那样的人。”
稍坐了两个时辰,楚歇掐算着那江景谙也差不多该到了。再不到天都黑了。
果真听到外头有人通报。
楚歇悄悄地在书房外听了一耳朵,那世子倒是想留人,觉得没什么不妥。可他父亲豫北郡王却摇头表示眼下时局微妙,江景谙不走北道而往西南折,宁可绕远也要避开许家。
北境姓许的态度就很值得琢磨了。
“不能留。给他指一个官驿歇息,不能将他迎进府里。”一日里两尊大佛来扣响了自家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江晏迟果真对江家人的性子了解得很透彻。
一步一步都算得很准。
“既然同是来投奔小宿的,怎的郡王只留楚某,不留那陵城郡王呢。”楚歇见人要去打发了,才截下那小厮疑惑地问着。
世子试探着问:“楚大人以为该留?”
“雨这么大,天都快黑了。”楚歇施施一笑,“让人去赶夜路多不好。”
“楚大人不是与那位郡王……”世子顿了顿,“不大对付么。”
“那便不告诉他我在就是,他是个赶路的,最多住一夜明日早起就会走了。”楚歇作出大方的模样。
那世子竟然被这一摸温润的笑意唬住了,稍稍施礼感慨,“楚大人与传闻中的性子有所不同,可见上京城里的谣言不可尽信。”
“哦?”
楚歇微笑,“传言是什么样的。”
“传言……”世子觉得不大好表述,含糊着,“总归有些不好听。可今日看来,楚大人是个宽厚的好人。”
“是的呀。”
一个轻灵的声音掺了进来,县主江似雪将手中鸦青色披风交给楚歇:“衣服都烘好了,大人。楚大人生得真好看,上京城里的人都这般好看吗。”
那小丫头十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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