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灵瞿就是在那一瞬间害怕了。
楚歇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眼下乌青,看上去像是恶鬼一般。
腾腾的白雾里眼神掠过那牢狱中的人,楚歇看得出赵灵瞿的眼中的惊惧,拿捏好分寸,不教那人看出自己的虚张声势。
“赵灵瞿,你和苏明鞍那老家伙,这次可算计得我好狠。”楚歇此番措置裕如的态度,让赵灵瞿心态一时没能绷住。
他从那茅草坐塌上起身,扶着栅栏开始喊门外的人,可是外头无一人应答。
楚歇走近了些,“别喊了。吵得很,你还真当苏明鞍护得住你,还跟跟着他进上京城。”
“楚歇,你敢动我!你——”
“赵灵瞿,你为什么要杀许纯牧。”
他皱紧了眉头,反问,“我何时要杀许纯牧了……我想杀的只有你,你这沈家的余孽,早在当年就该死了!何能苟活这许多年,你父亲手上沾了我月氏多少亡魂,你——”
原文里,许纯牧可就是死于他的暗杀。
楚歇深知没什么时间,此刻只想逼出多一些话来。
“满口谎言,难道以为,我不会对你上刑吗。”楚歇冷笑着,一副要教人进来的模样。
竟还真一时唬住了那人。
“楚歇,你敢!分明是你自己非得同那许家人牵扯上,将他卷进来,如今又将这笔烂账算在我身上!许纯牧他这回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因你而死!你是叛国贼人,满手血腥的沈弃安之后,你本就该挫骨扬灰!”
楚歇冷哼一声,将手中杯盏重重摔在赵灵瞿足下。
“你说你不想杀许纯牧,那当日你为何追到北境,也要重伤于他!\"
赵灵瞿好似回过味来,蓦然惊怒:“你竟知那是我!我那日也并非是要杀他,我只是想杀你!可他护着你一路奔逃,若不先除了许纯牧……”
怎么回事,赵灵瞿怎么会只想杀自己。
原文里,自己是死于对江晏迟的刺杀失败。而许纯牧,是死于与北匈一场大战后回京述职途中的暗杀。
暗杀者手持红缨流云枪的,定是赵灵瞿不错。
原文白纸黑字。赵灵瞿怎么可能会对许纯牧没有杀意。
难道是,因为还差这两个月……这两月的时间差这么要紧,能让本没有杀意陡然成型。
该死。要是能解锁全部剧情就好了。
楚歇想不通一些要紧处,隐隐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地方,一定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时辰到了。楚歇听到外头的暗号,知道这一次来不及从赵灵瞿口中撬出更多话。不敢多耽搁,将怀中面具一戴,先且离开昭狱。
已是未时三刻,城门换防,只差半个时辰。
楚歇带着面具,寻常人无法从身形判断他的身份,他眼看着一场大火自昭狱里烧了起来,周遭瞬间乱做一团,冬日寒风吹不熄那一场滔天的大火。
眼尖地瞧见有人立刻策马奔去苏府的方向报信,没一会儿,他看到苏太傅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昭狱门口。
扶稳脸上的面具,楚歇微微眯眼,将身形贴着墙,状似无意地想抽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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