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明有了答案,可是他看着江晏迟此时此刻的眼神,却说不出口。
江晏迟神光炯炯,满眼都是自己。
已经试过一次了,会很痛苦的。
越是接近,越是痛苦。
‘一个连彷徨,悲伤,愤怒,绝望的人,连自己都救不了,更妄谈别人。’
医生笃定的话再次回响耳畔。
是的,他没有能力构筑一段亲密关系。
就像他那么爱沈音,却只会带给她痛苦的记忆。
这一生,他能完整的,尽力地,去体会悲欢喜乐,能够像正常人一般地度过,已经是他最终的祈愿。
他不能喜欢江晏迟。
他没有能力喜欢任何人。
“不愿意。”
三个字回响在静谧的夜色里,扇动那一盏微弱燃烧的烛火。
明暗交错里,他听见江晏迟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异常沉重。
婢女们正好抱了褥子和衣物,太子试了试碗边的温度,将一碗姜汤递到楚歇面前。
他双手都紧紧拽着被子,便顺着那人的动作将一碗热汤喝下。
果真觉得身上暖和不少,困意袭来,便就着姿势侧躺着睡过去,好似刚刚的交谈不曾发生过似的。
“那你喜欢过我吗。”
“一点点也好,喜欢过吗。”
楚歇没再答了,他听见江晏迟起身去往外屋,不仔细还撞到桌案上,砰地一声竹简散了一地。
步子也格外沉重。
他盖着被子,恍惚间听到珠帘外一声叹气。
心里莫名沉重,揪着被褥辗转难眠。
真的不能喜欢他吗。
要不要,再试一次。也许这一世可以的,他可以努力地去感知江晏迟的情绪,他可以努力地去喜欢他。
可是如果不行呢。
上一辈子,他已经毁掉过江晏迟一次。
还要再来一次吗。
被褥里的手紧紧攥起,掐着掌心发疼。
为什么他偏偏要有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呢。
应激综合征所伴随着的情绪阉割,而引发了情绪感知障碍。
如果应激综合征克服了,是不是,后面那些问题就能彻底没有。
被褥霍然掀起。楚歇好似下定什么决心,看着床前那唯一一处开着的窗户,伸手拉下窗撑。窗户被轻轻关上。
屋内顿时寂静无比。
楚歇握着窗撑的手立刻发起抖来。
他抱着手肘,靠在窗边,用力的试图去呼吸。
可是身子却抖得越来越厉害,他忍住去开窗的冲动,最后干脆转过身来,看着一室幽暗不断施加自我暗示:没关系,深呼吸。
可没坚持过半盏茶的时间,身上的汗越出越多,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
手心满是汗,握不住窗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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