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蓝竹烟还记得,他紧紧抱着襁褓中啼哭不住的女儿的那天,他是如何痛痛快快释放出挤压在心里的恐惧,一同痛哭出声的。
从此之后,只有抱着女儿的那一刻,听到女儿嫩草尖上露珠般幼嫩的声音,他才不再害怕噩梦中数度萦绕耳侧的枪声再次响起。
女儿死后,有时候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江窈,偶尔会想起自己永远如同太阳般灿烂带笑的女儿,而江窈逐渐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本作为江峣镜像双生子另一方的局面,得到了改变。
他的容貌愈发成熟、超然。
他不像她了,一点也不。
一旦意识到江窈并非江峣,意识到他的宝贝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蓝竹烟便克制不住地狠狠发疯,再厉害的心理咨询师和精神病药物也无法克制他心中的执念。
他的女儿死了,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蓝竹烟便忍不住握住了轮椅的把手。
在轮椅之下,是他因为自残划伤的大腿,稍一动作,便会钻心的疼。
“和我走吧。”
蓝竹烟无视了腿部的疼痛,像是已经麻木了,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痛苦,只直直地看向舒眠:
“你会得到你想知道的一切的。”
“.........如果我说不呢?”舒眠问。
蓝竹烟闻言,轻轻笑了一下。
他笑时眼睛微微弯起,但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诡异地扭曲了一阵,衬的他弯眉的动作愈发渗人:
“没有人能违抗我。”
蓝竹烟道:“我的三个儿子是,你也是。”
他看着舒眠仍旧后退的动作,轻轻动了动指尖,示意身后的保镖上前,鲜红如血的唇中吐出轻飘飘的几个字,如给舒眠判了死刑一般,轻飘飘将他钉在原地:
“既然我有办法支开江窈,就有办法收拾你。”
他冷酷道:“给我带走。”
.
他要带自己去哪?
舒眠在蓝竹烟强制带上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样一个念头。
他想问,又不敢问,只能看着车流从自己的身边迅速划过,一切人脸和树影都变的模糊起来,清晰的他几乎能听见时间滴答溜走的声音。
江窈会发现他消失了吗?
舒眠默默地垂下眼。
他的指尖动了动,随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一个黑色长条的物体塞进了自己的腰侧。
舒眠甫一做完这个动作,一直在前面闭目养神的蓝竹烟似乎是听到了舒眠发出的窸窣动静,猛然睁开眼,转过头,阴鸷中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盯着舒眠看了一会儿,随即对舒眠周围的保镖低声吩咐道:
“掀开他的衣服。”
蓝竹烟说:“他身上藏了东西。”
“录音笔丢了,手机给我,马上。”
一分钟后,腰侧的录音笔全部从车窗口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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