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抒白天性中的胆小冒出了头,有点难以控制地畏惧起展慎之来。
只是他刚悄悄地往另一边靠了靠,展慎之便立刻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熟练地转移话题,“它不用充电吗?”
“生物电,”展慎之解释,“我还可以和你交流。”
展慎之大步走到浴室外,过了几秒,乔抒白竟听见他的声音从自己身体内部传来:“像这样。不过大范围收音比较耗电,等有需要,你再通知我启动,平时的普通收音,能听见你和我用正常音量对话。”
这感觉十分诡异,像体内塞入了另一个生命。乔抒白一时没能接受,手臂泛起鸡皮疙瘩,急匆匆走出去,喊着好冷,穿回了T恤,又大声问“展哥,我今晚能不能在这里借宿”,避免了演示继续。
保姆早已经歇下,展慎之亲自带乔抒白去客房。
客房在靠近楼梯的地方,面积比展慎之的房间小一半,进门是一张双人床,也配了单独的洗漱室,浴室洗手台放着备品,展慎之让乔抒白洗澡,便先离开了。
房里忽而变得异常宁静,乔抒白持续了整天的亢奋和紧张终于得以松懈少许,精神稍稍恍惚地脱了衣服,走进淋浴室。
热水带着蒸汽从喷淋头里涌出来,浸润他的黑发和皮肤,从头顶流到他的脸上。
乔抒白闭着眼睛,摸了摸胸口,想起方才因为那大少爷对他的轻忽怠慢,带给他的剧痛,沉默地挤了一泵发香波,在发间揉搓出细软的白色泡沫。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他咬紧了牙关。
洗了大约十分钟的澡,乔抒白吹干头发,赤脚穿着浴袍出去,恰好碰到展慎之推门而入。
“拿衣服给你,”展慎之手里拿着一叠衣物,平淡地递过来,“我没穿过的。”
乔抒白心情已经平静下来,虽疑心自己能不能穿下,但也顺从地接过,眯起眼睛,咧嘴笑着恭维:“谢谢展哥,你太体贴了,其实我不换衣服也没关系。”
展慎之并不接话,像审视般看着他。
乔抒白被他看得不自在,但并不胆怯,他有一种预感,他似乎正处在获取这少爷的信任的关键时刻。
最后,展慎之选择这样问他:“你为什么拦车?”
乔抒白的心脏怦怦跳着,大脑里跃出无数信息,描画着展慎之的性格,绞尽脑汁计算能迎合这位养尊处优的正义警官会喜欢,会垂怜的答案,想了许久,才开口:“展哥,以前咪咪总是说,摩区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跳舞女郎从俱乐部消失,肯定没有警官愿意管的。我拦车是因为,我觉得市长不知道摩区现在有多么混乱,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会管的。如果我不来,就没有人能来了。”
展慎之神色未变,只是接着问:“做内线很危险,你不怕吗?”
“怕啊。不过做不做内线,我都可能有一天突然不见了,”乔抒白对他笑笑,“早晚的事,我们这些孤儿在摩区,好像蚂蚁一样。”
这些话亦真亦假,乔抒白觉得自己的模样应该足够诚恳,但不确定是否能打动展慎之。思及展慎之先前在车里的表现,他决定再多说几句:“展哥,你为什么要参加前哨赛呢?”
展慎之神情变了变,眼神忽然冰冷:“关你什么事?”
乔抒白毫不畏缩:“展哥,我觉得你和我见到的其他警官都不一样,你是真心想要耶茨变好。虽然我现在还没什么用,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帮你收集证据的。我不怕被何先生抓到,大不了就是死,只要对找到她们有帮助,你可以随便差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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