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抒白打包了少少的行李,正要下楼,他又接到了来自展市长助理的电话。先前的几个,乔抒白都没接,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欠他们什么,但今天是他离开的日子,他站在公寓空旷的客厅,接起了这通电话。
对面不是助理,是展鸿本人。
“抒白,你断联半个多月了。”
乔抒白礼貌地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空见面聊聊吗?”展市长说。
乔抒白迟疑着没有说话,他又说:“我知道你在新教民区的计划了,陆参告诉我了。”
“您现在插手可能来不及了,”乔抒白很平静,他邀请陆医生时,便想过后果,也准备好了说辞,“展市长,让我待在新教民区,总比陈霖好吧。”
展市长沉默了片刻,终于头一次对乔抒白示弱,说:“我这次找你,不是为了阻止或者控制你。”他的声音中掺进些许疲惫:“见一面,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也知道你准备的那些后手,不会贸然涉险,只想带你看点东西,然后送你去新教民区。”
二十分钟后,一台黑色的轿车停在公寓楼下。
展市长的保镖阿岚替乔抒白把行李箱放在车后,带他驶往耶茨北方。
乔抒白在车里打开新闻直播,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一件事:展慎之在摩墨斯区的就职典礼。
昨晚的选票结果公布后,摩墨斯区乃至耶茨都一片沸腾,虽不乏有反对者认为展慎之这锦衣玉食长大的上流社会少爷,不可能真正理解摩区的运作,同情居民的环境与遭遇,摩区区长只是他成为当权者的第一块跳板,但大多数摩区居民,都对他的当选充满期待。
就像观看前哨赛时一样,乔抒白观看了展慎之的整场竞选。
从十月到十二月,展慎之的电视台辩论,他的宣讲,他精神饱满、自信笃定的模样,乔抒白觉得自己仿佛一个跟踪狂,关注他的一切信息,既希望他过得顺利,又恨他过得顺利。
有时候阴暗的负面情绪充斥胸腔,真想把展慎之拖进泥潭,有时候又由心为展慎之高兴,因为展慎之很快就能实现他的理想了,即便是恨,乔抒白仍然知道他是最正义,最值得被选择的一个人。
——分开这么久,乔抒白还是无法在没事做的时候不想他,想展慎之爱自己而不是恨,想展慎之对他好一点,别讨厌他。
而且坏的是,自从确认展慎之又做了格式化,乔抒白心里总是多了一点希望。
毕竟展慎之又变成一张白纸了,等到他们下次见面,乔抒白就可以用更好的形象和他重新认识,这次可以进度慢些,稳妥些——至于对杨雪的承诺,不过就是人生几百万个谎言里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乔抒白从未放在心上。
轿车靠近了军事禁区,天幕看起来更灰了,色调十分阴沉。细密的小雨罩在车身上,打湿车窗。
在军事禁区高大的闸门前,两个哨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阿岚按下车窗,出示证明,哨兵确认他们的身份后,打开了门,他们又往里开。
禁区门口的附近都是拱形的帐篷,往里是一排排灰色的平顶营地,四周道路上小型运输车忙碌地穿行着。
轿车往营地中心最大建筑的开去,最后停在门口,阿岚为乔抒白开了车门,领他走进去,他们乘坐电梯,阿岚按了地下六层。
电梯向下时,乔抒白内心升起许多疑惑和不好的猜测,仿佛被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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